杜元兒不以為然,只要不死,她就不認命。她覺得人生在世,就要不斷爭鬥,否則只能成為泥里的草,任人踩踏。她即將要成為別人的妾室,低賤至此,若是不好好謀算,以後只能被於燕兒踩在腳底下,被世人看不起。
不過今日過來,她有求於姑祖母,所以她要對姑祖母的話表示認同,道:「姑祖母教訓的是,元兒知道該怎麼做了!就是突然之間不能來看望姑祖母,元兒心裏十分難過。」
于氏虛弱笑笑,道:「不用在意這些,你還年輕,還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幫不上你。」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小于氏嘆息道,「出了這個事情,娘家那邊,以後估計和我們娘倆斷了。即使和好,也是面和心不合。現在看看,我和元兒身邊只有姑母您了。以後元兒不能經常來,我也會經常來看望姑母的,在姑母面前盡孝。」
于氏聽了這話,心裏很是感動,這是她被趕出來之後,聽到最暖心的話。她這輩子沒有孩子,只有這個侄女在身邊待的時間最長,平日裏也孝順她,已經十分難得了!
娘家的情況,于氏也聽說一些,她現在已經沒有能力給於家帶來好處了。只求不給於家添麻煩,就當是報答父母養育之恩了。
「哎,山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于氏說道,「對了,元兒現在的婚事已經定了,雖然沒有正妃體面,但也是良家女子做的良妾,可以有自己的私產。我這裏除了還有一個莊子,還有兩個鋪子,給元兒一個,留她做添妝。」
杜元兒心裏嘀咕,姑祖母真小氣,只給她一個鋪子。
小于氏連忙推辭道:「姑母。我和元兒沒有好好孝順您,你現在反倒給我們鋪子。這些鋪子還是放在您這裏吧,每個月也能有不少錢,您手裏也能活泛一些。我們不在您身邊。想吃什麼,想用什麼,讓身邊人去買。」
杜元兒見母親這麼說了,也附和道:「姑祖母,這些東西您留着傍身。元兒不能孝順您。若是接受您的東西,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她們越是這麼說,于氏心裏更想把鋪子給杜元兒道:「好了,既然當我是長輩,就別嫌少拿着吧。我還有點私房,日子過得還算舒坦。倒是你們,好好打理,細水長流。女人手裏沒錢,在夫家也直不起腰。」
小于氏紅着眼睛,她這些年的收益用了很多。整個家都是依靠她的嫁妝生活。杜良名下雖然也有一些廣陵王給的產業,但那些收益還不夠杜良一個人揮霍的呢!
「姑母!」小于氏哽咽道,「還是你心疼我們娘倆!」
杜元兒也跟着紅了眼睛,這個時候,也只有姑祖母給她添妝了。雖然沒有預想中多,但有總比沒有好!
于氏笑得淒涼,她從來沒有想過老年會落到這樣的下場!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什麼都看淡了。
「好了,事情都會變好的。」于氏鼓勵道,「對了。俊兒已經考中進士,現在派了什麼官職啊?」
小于氏面上難看,搖搖頭道:「我幫着去看了,俊兒也拿了不少錢打點。可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于氏聽了,搖搖頭道:「哎,你是個婦道人家,這麼懂官場的事情,你還是去求你父親吧。你畢竟是他的女兒,而且俊兒是他外孫。總歸是自家人。女人家有矛盾,但男人在外面,總是要團結一致的。」
小于氏也知道姑母說得對,可想到之前女兒的話,又擔心問道:「父親惱了我們,估計不會幫俊兒打點!」
「你可就想差了,父親和大哥,能提拔別人,自然也能提拔俊兒。」于氏勸解道,「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小于氏和杜元兒都不想繼續下去,因為她們之前沒有跟于氏實話實說,所以現在于氏還以為是東河郡王看上杜元兒,硬讓晉武帝下旨賜婚呢!
「那好,回去我就跟父親說說,好好求求他。」小于氏道,女兒的婚事已經這樣了,只求兒子能夠上進些,這樣以後元兒也能有個依靠。
「就是,總歸是一家人。」于氏欣慰道,說話的時間有點長了,有點睏乏,「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歇歇腳,明日再回去。」
于氏,杜元兒下去,帶着丫鬟婆子到了廂房住下。
回屋之後,杜元兒悶悶不樂。
小于氏揮退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