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都要去上學,每到縣學,途經方先生的廬舍,總能聽到悠揚的琴聲,特別是高山流水這調子居多。
這方先生還真是個琴痴啊。
這一日途徑門前的時候,又聽到一曲落下,陳凱之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去拜謁。
真不是陳凱之對這位師傅還有什麼希望,只是無論怎麼說,二人也有師徒的名義,他可以裝逼,自己則不可以無禮。
通報了一聲,接着到了方先生的書舍。
方先生還沉浸在那琴音之中,眼睛一撇,見到陳凱之,臉色緩和一些:「坐。」
陳凱之道:「學生途徑此地,見上課的時候還早,所以來看看。」
方先生頜首,手還搭在琴弦上,惋惜着說道:「老夫還以為你是被這琴聲吸引,所以來了。」
呃……
陳凱之莞爾一笑道:「學生現在最緊要的是讀書。」
方先生的臉色驟然又有些不好看了,目光一寒,滿是失望地搖頭。
「還以為你能開竅,原來竟還是這樣粗鄙,好了,你走吧。」
無端的吃了閉門羹,陳凱之索性起身,朝他一揖:「學生告辭。」
說罷,陳凱之轉身要走。
方先生老臉微微抽了抽,似乎很想教訓一下這個粗鄙小子,忍不住道:「且慢。」
陳凱之便駐足。
方先生正色道:「在你眼裏,莫非除了讀書,其他的事就沒有意義了嗎?其實你也是極聰明的人,只是可惜利益薰心,名利心太重了。」
陳凱之心裏搖搖頭,想要唯唯諾諾幾句後,便告辭而去,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看方先生那眼眸里所透出來的輕視,卻令陳凱之心裏火起。
特麼的,你愛琴就愛琴,還非要逼得所有人都愛琴?
陳凱之扯出一笑道:「先生教訓的是,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陳凱之下巴微微抬起,用些許的高傲,回應方先生的鄙視:「先生的出身想必不差,而今乃是鴻儒名士,衣食無憂,可是學生,卻是一無所有,先生怎麼能對一個一無所有,每日吃着入口難化的蒸餅,住在漏屋的人,這樣又高談什麼雅趣與粗鄙呢?學生活着已經很艱難,能讀書就更加不易了,對學生來說,若是不去上進,那麼這輩子就成了一個廢物,所以,學生所求的只是眼前,這琴棋書畫,離我太遠。」
他頓了一頓,目光落在方先生的古琴上:「學生贅言,告辭。」
雙手作揖,大袖一擺,走人。
「你……你……真是……」
何不食肉糜的傢伙啊。
陳凱之搖頭,上學去也。
上學已經有一些日子,所以陳凱之漸漸也開始熟悉了環境,已經和一些同學建立了友誼,就說鄰桌楊傑,雖然是個草包,可是人卻不壞,見了陳凱之來,立即上前提醒道。
「喂,那姓張的傢伙,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啊,他總是在四處打聽你的事。」
「噢。」陳凱之很不以為意的樣子:「我哪裏曉得,楊兄,我看你臉色不怎麼好,昨夜又沒有睡?」
楊傑頓時喜笑顏開起來,他臉本就肥胖,笑起來,眼睛都被一臉的橫肉擠成了一條縫隙:「你是不知,那香香館又新來了……」
陳凱之忙擺手道:「別和我說這個,往後早些去休息,再這樣下去,你身子如何吃得消。」
楊傑便賊賊的笑。
就在此時,卻見那張如玉與幾個同學一道兒進來,張如玉眼睛搜尋到陳凱之,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匆匆上前,厲聲道:「陳凱之,表妹去尋你了?」
「是啊。」陳凱之很乾脆的點頭。
「你……哼……」張如玉想說什麼,礙於身邊有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他隨即森然冷笑:「你休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一個窮小子罷了,表妹怎麼會瞧得上你?」
陳凱之卻是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張公子既然有這個自信,卻還如此氣急敗壞做什麼?」
「這……」
論口才,十個張如玉也及不上
第二十一章: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