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說告辭就告辭。
只是他丟下了這麼個污水,直接潑在陳凱之身上,顯然,是徹底從私德方面來打擊陳凱之。
陳凱之倒是很鎮定,這時候若是和他爭執,反而沒有意義,不過……只等這巴圖王子剛要抬腿走,陳凱之突然道:「你們胡人……怕了嗎?」
他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緩緩的自口裏說出來。
巴圖王子一呆,不過僅是片刻間,他便反應過來,一臉好笑的看着陳凱之,雙眉微微一挑,冷冷反駁道。
「害怕什麼?」
陳凱之迎視巴圖王子的目光,笑吟吟的道:「你們胡人,害怕我們漢人的火器是嗎?」
這巴圖王子本是做好了打算告辭而去,其他的事,自是留給陳凱之自己去頭痛,誰料陳凱之這句話,卻令他莫名有些煩躁,下一刻他不禁冷笑起來。
「火器這東西,何懼之有?我們的鐵騎,從未怕過什麼。」
陳凱之依舊笑吟吟的,凝視着巴圖王子的目光露出幾分鄙視之意,薄唇微微一勾,逸出譏諷的話語。
「不,你們害怕燕人有了火器,所以才和大陳相約,是不是?」
巴圖王子眉頭一皺,對陳凱之很是不滿,可是他卻依舊神色淡淡,聲音格外冷漠:「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凱之微微一笑:「我是漢人,自然是向着漢人說話,我提供火器給北燕人,捍衛的正是漢土,燕陳之間,固然有嫌隙,可終究還是兄弟,豈是你們胡人可以挑撥,現在你們胡人,想要南下,卻來此,挑撥離間,我陳凱之勾結北燕人?我乃太祖高皇帝的子孫,為何要勾結他們?若是我陳凱之是錙銖必較之人,也不會拼命,收復濟北三府了,你見過不畏死的人,為了利益,而勾結敵國的嗎?」
巴圖王子沒有動怒,他似乎目光逡巡着什麼,顯然,無論是太后,還是那位內閣首輔大學士,似乎也暗暗點頭。
這令巴圖有些失望,他卻笑了起來,反唇相譏。
「是與不是,不要緊,只是我們畢竟是外邦,你自稱燕陳是兄弟之邦,卻是忘了一件事,這世上最致命的,絕不是外人,而是兄弟,就如對我們東胡而言,真正的心腹大患,反而不是燕人,因為燕人無法攻入大漠,就算攻入了,也無法適應我們的環境,無法令我們的族人臣服他,無論燕人擊敗了我們多少次,只要我們沒有死絕,東胡就依然還在。我們最大的心腹大患,乃是西胡,因為他們和我們同源,因為他們和我們說的一種語言,吃的是一樣的食物,遵從的是一樣的習俗,祭拜的是同一個神明,所以只要我們被西胡擊敗了一次,可能世上,就再不會有東胡了。你們……」巴圖王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凱之:「你們大陳也是一樣,我們與大陳,即便將來為敵,也無法顛覆你們的江山社稷,可你們大陳的江山,若是燕人要取,只需擊敗你們,便可使你們的宗廟蕩然無存,所以……」
他鏗鏘有力的說着,句句動人肺腑,字字有理,一雙目光落在陳凱之身上,格外陰沉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嘴角冷冷一挑,泛起笑意。
「所以,所謂的兄弟之邦,還有所謂的兄弟同心,不過是笑話而已,可惜,你永遠不明白此理。」
他這一番話,似乎也極有道理,甚至連陳凱之都不得不佩服,這王子粗中有細,似乎很懂人心,字字都戳中要害呀。
陳贄敬等人,似乎有些動容了,陳贄敬甚至微微點頭,很是贊同巴圖王子的話。
其實,這道理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就如在大陳內部,能夠動搖皇帝統治的,其他人難上加難,可若是同宗的宗室親王,反而卻是最需防範的,因為只有同宗,才都有太祖高皇帝的血脈,具有一定的法統,各國的宗室,動亂不知凡幾,其中大多數,正是骨肉相殘。
放到了各國之上,也是一樣的道理,異族入關,自然無法接受,可若是北燕兼併大陳,雖也有許多人不願接受,可畢竟沒有語言和習俗的障礙,不過是換一個天子,如此而已。
百姓要防的是異族入侵,這顯然是文樓里每個人的心聲。
慕太后,似乎也略有動容了,竟是朝陳凱之看去,似乎在詢問他的意思,陳凱之卻是面無表情的站着,想聽聽那巴圖王子還想
第五百七十章:漢道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