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的視線投注向無限玄遠的地方,但天書一句話,將他拉回現實。
天書道:「季寥,即使你戰勝黃泉宗主,咱們也沒辦法離開這個時空啊。」
季寥知道天書說的是有人截斷萬古的事,他們再沒法憑此回到山海界所在的時空,那應該是未來。
季寥道:「時光長河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雖然有顛因倒果的經歷,但對於時光長河,仍是沒有任何理解。
天書道:「時光是永遠向前的,那是萬事萬物的發展過程,其實咱們現在也可以說身處時光長河之中,因為時光本身要和空間一起來看。」
季寥道:「那麼我們為什麼可以逆轉時光回到這個時空?」
天書道:「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事,但也符合時光本身的邏輯,因為我將你那時在山海界身處的時光流向了此時,所以咱們才到了這裏。而先前你顛因倒果的經歷,卻跟我用的方法截然不同,如果時光是一條河,那麼你是先跳出河,然後又進入某個節點。而且清水真人踢你那一腳,據我的估計,應該也讓你穿梭了時空。」
季寥道:「她的來歷,你清楚麼?」
天書道:「不清楚。」
季寥嘆口氣。
「怎麼了?」天書道。
季寥摸着下巴道:「我覺得她確實很厲害,所以我要踢她一腳,怕是很有難度。」
天書……
…
…
季寥那場在太乙峰的奇遇之後,只過去三日,世間便傳遍了一個消息,來年一月十五,就是上元節,亦是祭祀太一神的日子,便是青玄季寥真人和黃泉宗主決戰之時。
決戰地點是太乙峰,所以除卻青玄的人,都不太可能看到此戰。
但這一戰,到底牽動世間人心。
畢竟若是連青玄的季寥真人亦不能降服黃泉宗主,那麼仙佛兩道,都將陷落在黃泉魔宗的魔威中。
這將是決定世間命運的一戰。
不管季寥是否抱着為世間修士一戰的心思,但他已經背負上太多人的期望。
如果是正常人,多少會有些壓力,但季寥沒有。
他不是特別無情,也並不是特別不在意,只是他覺得自己完全能擊敗黃泉宗主。
這種自信在太乙峰的經歷後,變得無以復加。
當他經歷過那些事,便覺得黃泉宗主不算得什麼。
如同夫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
這都是一個道理。
見慣滄海的人,再見到河流,只會生出,不過如此的念頭。
因此季寥每天都在青玄里閒逛,一有空,就指點青玄的弟子修行。他沒有藏私,能講清楚的,一定會講清楚,可以預見,再過一代人,青玄便會開啟一段黃金大世。
屆時一定會有很多出色的真人冒出。
這既有季寥的功勞,亦是時運到了的緣故。
洞玄子默默耕耘,到吳道德時,便開啟收穫。
前提是季寥能戰勝黃泉宗主。
青玄眾人對此多少有些忐忑,他們都很清楚,季寥師叔祖滿打滿算,在青玄,也不過修行一甲子而已。
一甲子,對於凡人是很長的時間了。
可是對於「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的修士,實是算不得很長的時光。
…
…
「葉七,你覺得時間有什麼意義?」少年宗主問道。
葉七道:「不知道。」
少年宗主在一張紙條上畫了兩個點,他微笑道:「從這個點到下一個點的過程,便是時間,如果我將這張紙條折起來,兩個點便重合了,它們之間的時間便沒了。」
葉七道:「宗主的話,似乎在講時光的奧妙?」
少年宗主淡淡道:「你慢慢理解吧。」
外面下起漫天風雪,少年宗主走進風雪中,他一身白衣,所以雪落在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有些臃腫。
按理說,任何風雪都難以近他身才對,可現在那些風雪確確實實落在他身上。少年宗主似乎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