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土之中,崑崙山已經將北方魔帝的魔都撞毀。
這存世第一神山,巍峨高聳,不可名狀。
此刻泛起自悠悠太古傳來的神輝,壓塌當世,無可匹敵。而季寥本尊元神困在大道之門中,玉虛宮之上,不得解脫。
一隻猴子提着鐵棒出現在崑崙山外,化身一隻金色暴猿,以拿千山縮日月之力,硬生生將崑崙山架住。
這一幕震動了整個魔土。
巍峨崑崙,不可阻擋,卻被金色暴猿逼停了。
那可是元始天尊的道場所在。
暴猿泣血,狂駭莫名。
轟!
崑崙山默然旋轉起來,陡地一下飛起,壓在金色暴猿身上。
金色暴猿半隻膝蓋將將要觸地。它全身爆血,硬生生站起來。
「俺老孫,這一生絕不下跪,再不求饒!」
崑崙山壓住暴猿,使它想起不好的回憶,更增憤怒。
金剛不壞之身開始磨滅,但暴猿硬生生將崑崙山舉起。
轟隆!
崑崙山的太古神輝越發熾盛。
暴猿不由彎腰。
它張開血盆樣的大口暴喝一聲,再度把腰杆挺直。
季寥的本尊元神泛起金色光芒,一滴金色血液在他眉心出現。
「天!
地!
生!
我!
孫!
悟!
空!」
七個竭盡全力的音節,好似無上禁咒,打開金色暴猿的力量源泉,它身上燃起純白色的火焰,有不可一世的蠻橫。
此刻便是逢了元始又如何。
他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啊!
…
…
「天!
地!
生!
我!
孫!
悟!
空!」
季寥頭疼欲裂時再度聽到了這七個字。
驀然間他生出一股心力來,將頭痛鎮住。
「這天地之力,無窮無盡,你有多大心力,便能借多大法力。」有人在他耳邊淡淡道。
「玄都?」季寥心裏生出疑惑。
「呵,世上哪有玄都。」那聲音漸漸消隱。
「心力?」季寥默然咀嚼這兩個字。
河圖洛書湧出昏黃色的大水,淹沒了兩儀微塵陣。
這太古奇陣,玄妙還在誅仙之上,但季寥終歸不是太上,亦非是玄都,如何能將兩儀微塵陣的威力發揮出來。
佛光再度降臨,九曲黃河將空間封鎖,河圖洛書泛起的昏黃大水湧來。
季寥難有逃出生天之理。
他的心變得無比平靜。
「即使道主親臨,他也要奮力求出一線生機,何況此時只是借世間之物,顯化世間法。」季寥毫無絕望之感,唯有盡力而已。
他便是卑微凡塵,也由不得高高在上者隨意踐踏。
好似撕扯巨幕一樣,季寥要把眼前的真實扯開。
他的心力,他的決心,他的不甘,他的一切,都化為無窮無盡之力。
這是諸天萬界傳遞過來的力量。
此刻,季寥很清晰感受到,無論是魔土,還是諸天萬界,其中萬事萬物都流淌出一絲力量,傳遞到他身上。
原來便是一粒塵埃,也是有心的。
季寥不覺觸動。
修士可以呼風喚雨,仙人可以移山倒海,神魔可以摧毀世界,但世間最多的還是不可計數的卑微存在,渺如微塵,或是螻蟻,朝生暮死,卻又循環不息。
這諸天萬界,無量量生靈,如果知道它們的存在會徹底消失,能接受麼?
不能。
即使是命運,即使是偉岸無邊的超脫者,也不可奪去它們生存的權利。
「我是一株草,我是一滴淚,我是世間有情人,也是芸芸眾生!這樣的命運,我們不接受。」
季寥無言而怒。
是星星之火燎原,也是滴水匯聚成汪洋。
季寥以自己的心力,借來無盡的天地之力,那也是眾生願力,迫退了佛光,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