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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人理該不只一名寵臣,原本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但元賜嫻心底正裝了事,  一聽這話便聯想到了夢中情形。

    此番進京,除卻六皇子、十三皇子及徽寧帝這三名關鍵人物,  她還得摸摸那個所謂寵臣的底細才是。

    她長長「哦」了一聲,  試探道:「什麼角色,年紀輕輕竟能坐上高位,還如此受寵?」

    「你好奇這個做什麼?」

    元鈺此前得了消息出城迎她,  匆忙之下未用午膳,到了漉橋,  見家人不知何故堵着她,便來替她出氣,眼下着實餓極,  不等她答就道:「走,  回府再說,今日你阿嫂下廚,  給你做了好吃的。」

    兄妹倆離了漉亭進城去。元賜嫻一路問東問西。

    元鈺被纏得沒法,  只好道:「此人名『時卿』,表字『子澍』,十五歲高中探花,得聖人器重,  一路青雲直上,  入仕七年,  如今任門下侍郎,  能耐得很。」

    元賜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先前聽兄長稱此人為侍郎,她道他或是六部哪處的第二把手,如今聽是門下省裏邊的人物,便知了這一句「侍郎」的分量。在大周,這可是個極有分量的官。

    她繼續試探:「我早年離京前,對長安的簪纓世族多少留了印象,不記得有什麼書香傳世的家。」

    「子澍並非長安人士,出身算不得高。這家是東都的望族,雖在地方上也夠排得上號,與京中權貴卻到底比不得。」

    「東都洛陽的地方望族?」元賜嫻重複一遍,「如此說來,家祖上或有入京為官者,攢了什麼功績?」

    這不過一面之緣,三言兩語,怎麼還扯去人家祖上了啊。

    元鈺狐疑看她:「元賜嫻,你給我老實講,打聽這些做什麼?莫不是方才一番來往,叫你對這姓的生了什麼兒女情長的心思?」

    她一愣之下嗤笑一聲:「且不說這人脾性古怪,就你那隻黑皮狗,我都敢將指頭伸進它嘴裏,這老大不小的卻嚇得那樣,我豈會心存好感?再說了,」她算了算,「他如今二十二,早該有妻室了吧。」


    「你別說,還真沒有。」元鈺冷哼一聲,「諒你也瞧不上這等文弱書生。你不上心最好,萬莫跟京中小娘子一樣見色起意,一個個對這姓的打算盤。阿兄我與他是結了深仇大恨的,你可記好了!」

    元賜嫻見他誤會去了天南海北遠,只得暫緩此事,撇撇嘴道了句「小心眼」,不問了。

    ……

    長安元府位於城東北的勝業坊。這一片靠近皇城,周邊多達官顯貴的宅邸,都是雕樑畫棟的富麗人家。

    當初元家在勝業坊建府時,元賜嫻的父親尚未建功封王,等封了王便遠遷姚州鎮守西南,留獨子在京。而元鈺只因門蔭得了個從三品的武散官,並無實職,自然也無建樹。故而元府始終未作擴建,宅廣約二十一畝,在這權貴雲集的一帶不算太大。

    進了府門,元鈺吩咐後邊僕役:「將小黑帶去偏門進。」

    元賜嫻聞言停下,猜到他此舉之意,遲疑問:「阿嫂的身子還是不好?」

    元賜嫻的嫂嫂因兒時一場雪難,落了病根,患上咳喘,多年來始終未痊癒,是萬不可受這等獸犬毛刺激的。

    元鈺隔着幞頭摸摸她腦袋:「就那樣,從前的事,你不必掛懷。」

    她點點頭,很快不想了:「我想吃葫蘆雞了,姚州的廚子總做不地道。」

    「想吃幾隻都有。」

    ……

    元賜嫻胃口大開,與兄嫂一道用膳時,永興坊府的情形就不大樂觀了。

    霜妤回房後再繃不住,一頭栽進被褥,放聲哭喊。

    實則她原還抱了些希望的,可等元鈺來了,瞧見那雙幾乎與元賜嫻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再記起滇南王膝下籠統一子一女,便當真死了心。方才在漉亭,她因顧及兄長顏面才隱忍不,這下卻是傷心上了,飯也不肯吃。

    時卿也沒好到哪去,先前下了朝就聽人回報,說妹妹又跑去漉橋「守株待兔」了,氣得母親大雷霆,便府也沒回,親手去逮人。霜妤派人請他相看所謂妹婿時,他已快趕到了漉橋。

    一早上來回折騰,又被元鈺惹得心內鬱結,他哪有工夫再管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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