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此時在玉樓東外,只見芳菲步履匆匆的往裏走,在屋子外被芳苓給一把截下了,芳苓逮着她壓低了聲音問了幾句,隨即芳菲噼里啪啦一頓說着,芳苓聽了沉默了片刻,對芳菲道着:「待會兒進去說話當心些,別亂七八糟的都往外噴···」
芳菲聽了只有些不快的癟了癟嘴,嘴上卻是應着:「曉得了曉得了···」又小聲嘀咕了幾句,便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往裏去了。
一進去,便瞧見自家姑娘正立在窗子前,瞧着外頭的景致出神。
芳菲緩緩地走到跟前,秦玉樓這才覺,只輕輕地側眼瞧了一眼,隨即轉過了頭去,淡淡問着:「人···已經走了罷···」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芳菲忙不迭回着:「回姑娘的話,霆少爺···已經走了···」
秦玉樓淡淡的「嗯」了一聲,再無多話了。
芳菲微微踮着腳順着秦玉樓的目光往窗子外瞧去,外頭除了一顆枝繁葉茂的石榴樹,再無其他。
芳菲見了那顆石榴樹,雙目微微一閃,腦子裏不由想起方才瞧見那霆少爺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着實是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顏邵霆與那些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很是不同,他渾身英武正義,氣勢凜凜,在元陵這一眾世家子弟中,唯有霆少爺能夠配得上她們家姑娘。
可是方才,他步履踉蹌,面色憔悴,全身的精氣神仿佛被抽乾了似地,哪裏還是她印象中那個意氣風的少年。
他只一臉呆愣的立在那裏,直直的往玉樓東這個方向瞧着,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跌跌撞撞的離去。
光着這般瞧着,芳菲都心有不忍,這會兒忍不住抬眼看了秦玉樓一眼,猶豫半晌,只低聲道着:「姑娘,我方才瞧見霆少爺額頭上滲着血,一臉失魂憔悴的模樣,我聽太太院裏的知湫姐姐,她說霆少爺昨晚在府外候了整整一夜,今日又在太太院子跪了大半個時辰,姑娘,我原本只覺得他們顏家欺人太甚,可這會兒瞧着霆少爺卻委實有些可憐,姑娘,您與霆少爺難道真的就只能這樣了嗎···」
秦玉樓卻仿似未曾聽到芳菲的話似的,她只淡淡的瞧着窗外那顆石榴樹出神。
這棵石榴樹還是七歲生辰那年,顏邵霆親自種下的,說待她以後長大了,就可以吃好多好多的石榴,他說霆哥哥種的石榴肯定會很甜很甜。
現如今石榴果真極甜極甜,只是,種樹的人卻已經遠去了。
尤是早早的便預料到了,也曾早早的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不想,當真到了這一刻,仍會止不住有些傷感。
從此,種樹的人,與吃果的人,在無任何干係了。
很久,秦玉樓這才收回視線,只忽而輕輕垂眼,瞧了一眼手中這塊被摩挲得溫熱的玉佩,半晌,只將玉佩遞給了身後的芳菲,嘴上道着:「待顏邵霆送顏姐姐離京之時,再派人送去罷——」
原是打算這日便歸還的,但是想到那日那人一臉自信的笑着說「好」,忽而有些不忍。
秦家與顏家兩家因隔了這樣一樁事兒,到底心存膈應,只顏老爺與秦老爺實屬上下級關係,兩家明面定是不會鬧翻的,老爺們間尚且能夠段得清明,不過是內眷間關係淡了些罷了。
顏家鎮日在忙着替顏明錦備嫁的事宜。
而秦家則在忙活着替秦玉樓相看婆家。
那日袁氏雖狠心的在顏邵霆面前一口咬定已為秦玉樓想看好了一門親事,實不過故意為之,令其死心罷了。
畢竟錯不在孩子,她雖對顏家心存埋怨,可是邵霆那孩子,着實是個好孩子,她雖心中有氣,可是見那孩子那般失魂落魄,再大的氣也終究煙消雲散罷了。
只是可惜了這孩子。
現如今秦玉樓的親事還沒有着落,不過,卻是有了大方向了。
因着那日秦老爺的提點,袁氏現如今已將視線由一眾世家公子轉移到了那些家境一般但學識淵博的可造之材身上。
袁氏讓秦老爺去精心留意,雖已放寬了門第要求,但對人品卻是越的看中了,自古書生皆風流,袁氏最是忌諱風流濫情之人,且須得為人忠厚正派,家世清白簡單,房中須得無人,如此,便是家境貧寒些的也無妨。
當然,還有最
21.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