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平摸着撞出包的額頭,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轉眼前他還在想七安先生就七安先生吧,跟百姓聊天就聊天吧,或者高興了指點一二,這都不是什麼大事,一個沒留神,馬車突然被人攔下,他就重重的撞上了車壁,一個大包出現在了額頭之上。
「為何突然攔路?」何太平一邊整着頭上的冠帽一邊問道。
「那個人說他是動手傷了駙馬的人,前來伏首認罪的。」
「哈?」
何太平走出了馬車,那個跪在馬車前的是個彪形大漢,五大三粗的模樣,大冬天的穿的破破爛爛的,似個乞丐一般,頭髮亂糟糟的梳在身後,臉上鬍子茬啦的。看到他出來,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何大人,我來認罪的。」說話的彪形大漢聲音嘶啞,仿佛破舊的風箱一般,很是難聽。
何太平看着他,微微蹙眉:「你的嗓子受過傷?」
彪形大漢重重的磕了個頭:「是。我這嗓子也是因駙馬所傷,我的妻子也是為駙馬擄走,活活折磨死的。我是奉臨陽長公主跟青陽縣主的命令前來害駙馬的。」
何太平看着彪形大漢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六安,帶上他,我們去大理寺。」
一進大理寺便覺得氛圍有些不對。林立陽抄着手站在外頭,摸着自己身上的護身符念念有詞,經過他身邊時還能聽到他在說。
「皇天保佑,那個掃把星儘早嫁人吧,乖乖的在家裏相夫教子,不要出來了。」
「出來了也不要叫我碰到,禍害別人去吧!」
拜什麼星不好偏偏拜掃把星?林立陽是腦子被門夾了吧!何太平看了林立陽一眼,走了進去:「狄大人。」
站在裏頭的狄方行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能明顯察覺到心情不大好,見到他,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何大人。」
「我今日前來為的是駙馬遇襲一事。」
「我知。」狄方行點點頭。
何太平又道:「你定然想不到,今日我前來途中被人攔住了去路。」頓了頓,他又道,「六安,把順子帶過來!」
六安帶着個穿着破爛的彪形大漢走了進來。
狄方行上前了幾步,卻是一臉古怪的神色,看着彪形大漢,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作出這副哄人的模樣作甚?何太平皺眉,正要說話。
卻聽那頭狄方行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你也是來認罪的?」
「也」?什麼意思!何太平猛地轉向一旁的狄方行!
「從今日早晨,我大理寺開門辦公打開門開始,便已有不少人前來認罪了。據說是受臨陽長公主跟青陽縣主指使,傷害了駙馬。」
「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十歲婦孺,你這個是第二十三個了。」狄方行道,順帶看了一眼何太平。
他們都清楚,駙馬的傷可不是等閒人能傷成這個樣子,沒一點功夫,甚至功夫不到家都傷不成這樣。八十老人跟十歲婦孺都跑出來了,這怎麼可能,他們就算有心也是無力啊!
「人呢?」何太平眉頭一跳。
「都在隔壁呢,我讓人看着了。」狄方行又不是傻子,也知曉這裏頭會有真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同他們說了妨礙公務也要被收押的,他們根本不懼!」
正在外頭捏着自己的護身符,右手提着一串佛珠的林立陽突然回頭,齜了齜牙:「你們不知道這年頭牢飯多搶手麼?沒得吃飯了,牢飯也吃啊!」
「被陳工迫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活着生不如死,」那個聲音宛若破舊風箱的漢子被帶了下去,神情茫然,何太平看着直搖頭,「這下好了,原先是擔心找不到兇手,現在是擔心認罪的太多了,哪知道是真是假?」
「但無一例外咬出了臨陽長公主跟青陽縣主。」林立陽搓着護身符念念有詞,「等着他們一家子出事的多着呢!今日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吧,我要去一趟城西,見一見七安先生。」
「七安先生今兒來了?」狄方行似乎也來了興致,「那正好,試着問一問先生呢!此事該如何去做?」
何太平看了一眼一旁的六安,乾咳了兩聲:「七安先生不會管這些事情吧!」
「這難說,」狄方行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