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見裴宗之沉默了許久,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煩的黃石先生催促他,順手拎了一拎一旁早已準備妥當的包袱,「什麼時候走人?」
「你等不及了?」裴宗之反問了一句。
黃石先生抱着包袱沒有回話。
裴宗之從脖子上解下一隻小小的錦囊,錦囊用線穿着,懸掛在脖子上。黃石先生探出了頭:也不知是何物,他看起來如此重視。
錦囊看起來硬邦邦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裏面,裴宗之摸了一會兒,從裏頭摸出一塊奇怪的物件,似是銅片,上面的紋路圖騰很奇怪,仿佛舊物。
「這是什麼?」黃石先生原本也不過隨口一問,並沒有指望他回答什麼。
誰料裴宗之突然開口了:「兵符的一角!」
「啊?」黃石先生愣住了。
裴宗之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東西重新收了起來:「這金陵確實玩的差不多了,該走了!」
「去哪裏?」
「回長安!」
……
……
濟南府已隱隱有了入夏的跡象,平康大街上人來人往,又在吆喝聲中開始了每一日的勞作聲息。
這是一座看起來尋常普通的城中民坊,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一個生的很漂亮,看起來文文弱弱極有書生氣的童子正坐在街頭的小食攤上吃着小食,手裏還拿了一本書。
「小張少爺,早啊!」時不時有經過的百姓朝他打着招呼,街坊鄰居的,似乎看起來關係不錯。
童子很認真的一一回禮,吃完小食,攤主又很貼心的為他倒了一杯茶。
這般貼心的舉動看的一旁一同前來買早食的人眼饞不已:「老闆,你倒是心善!」說話語氣酸酸的,聽起來有些不是滋味。
「這般捻酸的姿態作甚?」老闆瞪了他一眼,「跟個小孩子紅眼做什麼?」
這麼一說,倒是有不少食客朝他望去,方才出言酸的人立刻尋了個藉口走了。
童子倒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生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說話,看起來乖巧惹人愛。
認真的看了一會兒書,攤上的食客走了一波接一波,總算有人匆匆而來了。
「宋二。」童子喊了一聲,將面前的茶推到他面前,「喝茶!」
那個男人也沒客氣推脫,一口喝了個乾淨,這才坐了下來,揣出懷裏的信遞了過去:「拿到信了,衛……張卿小姐好久沒來信了。」
「其實也沒有很久。」少年接過信,認真的劃開了信封,看了起來,「只是……我們都想她了。」
他想念這個同自己的姐姐有幾分相似,身懷秘密的張卿姐姐,宋二也想,很多人都想。
雖說有時候性格古怪了一點,但她其實一直都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其實信里的內容不算重要,至少比起她在百忙之中,想辦法送出的其他信件,這封信里的內容顯得無關緊要,多是些關懷,警惕之語。
同普通的家書一般無二,只是送出家書的方法和時間都十分的匆忙。
宋二看着眼前的張解有些恍惚。這兩個並不是血緣關係上的姐弟,至少就目前所見不是,就算是姐弟,這般感情深厚的姐弟,他看到過的也不多。
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在做很危險的事情,在用性命拼一個前程,在權欲的漩渦里走鋼絲,往來皆非尋常人,稍有不慎,便會落入刀山火海之中。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更何況那個女孩子心志堅毅,她所做的決定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影響的。她要做的事情,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阻止的。
這對姐弟間沒有花里胡哨的語言,但做的事情,卻讓他這個旁人看的有些動容。
「姐姐讓我好好的呆在濟南,不要進京。」童子很認真的看着信,「長安一定很危險,她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險。」
「這個想必不多時就有消息了,」宋二見狀安慰道,「長安那邊的禁令解除了,我與長安那邊也有通信,想來不多時就能收到長安的消息。」
「你放心,」他說着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頭髮,童子乖巧又生的漂亮,而且聰明伶俐,有幾人不喜歡?
「你放心吧!她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