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陛下連下了兩道聖旨,提升了一位官員。除卻升任陰陽司天師一值之外,還有一道聖旨,是指她為教導安樂公主的女官。
兩職並列,享雙份俸祿待遇。
這個待遇可謂優厚,朝中也不多見。少女抱着聖旨,同前來道謝的官員一一點頭,這份沉着冷靜已然着實不錯了,縱使不夠圓滑、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年紀擺在那裏,總不能跟個孩子過不去吧!
其實升任安樂公主教習女官的聖旨已經下過一次,那一次是安樂公主給她的,而這一次,卻是陛下正事下令,給群臣看的,也不知道安樂公主在裏頭做了什麼,如此的話,就等同於昭告天下了。
這聖旨下的並不是一點反對聲都沒有的。
那麼快提一位欽天監官員為陰陽司天師,或許她前往南疆立下的大功可以讓群臣閉嘴,那麼公主教習女官這件事,總有一些挑刺的官員會站出來,理由是不合規制。
「些許小事,衛卿年紀雖小……」有人心道這年紀不是雖小,是比安樂公主還小啊,「但沉着穩重,衛家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她又與安樂公主關係不錯,女兒家家的,這點事,算是什麼大事。」
這一句話就成功的讓群臣閉嘴了,畢竟女兒家家的事情,算是什麼大事。
今日朝上的兩道聖旨誰也沒有在意,也不會想到,這兩道聖旨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
一個公主教習女官的事情就像一個小石子落入深淵,驚起些許漣漪,但很快便安靜了下來。比起這些實際寺天光大師來朝的事情才是大事。
官員出列,一個一個的稟報。
「已擇城外寒山寺為天光大師下榻之地,恭迎天光大師來朝之事,禮部絕無怠慢!」
「工部撥款沒有拖沓,也早備齊。」
「吏部已派官員在寒山寺附近看守,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出,確保天光大師安全。」
……
聽着六部官員一個個出列稟報,明宗帝不住的點頭:「如此甚好,大師來朝之事,不得馬虎!」
如此大的陣勢,讓百官中的某些官員忍不住感慨:同屬陰陽十三科,修國祚者卻仿佛生生的比旁人高出了幾分,看看這陣仗待遇就截然不同。
一個是尊敬的國師,一個卻是被看作臣下的天師,一字之差,卻天差地別。
……..
……
天光大師來朝之日是真正的良道吉日,長安城夜裏難得的不准行人喧譁,官兵列隊在長安城裏行走,一切都為明日迎接天光大師做準備。
跟棗糕說了一聲,衛瑤卿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眼下她為天師一職,雖還未正式上任,才下了任職文書,就遇到了天光大師來朝,但作為朝中官員,明日一早,也是要去跟着求見的。
所以,明日得比平時更早起來。
衛瑤卿爬上床,嘴裏嘟囔着:「真是的……來一趟,連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剛說完,就覺得身邊有一陣輕微的風拂過,身體的本能以及察覺到那一剎那有人在身邊經過,她脫口而出:「誰?」
屋裏那座山水屏風後,出現了一道人影,影影綽綽,衛瑤卿不由暗道:還好是她,若是換了旁的官家小姐,當真是要嚇壞了!
那道人影晃了晃,從屏風後探出一個腦袋:「我!」
還是那張天下罕有人能匹及的臉,探了出來,身上連夜行衣都未穿,那道與旁人旁人不同的長髮披在身上,連掩飾都無,就這麼探出頭來,看着她。
深更半夜,有個男子,出現在她的閨房裏,還探出頭來看她。
衛瑤卿沉下臉來:「裴宗之,你來幹嘛?」頓了頓,咬牙切齒,「這是女子閨房,你出現在這裏?」
「我又沒有做什麼?」裴宗之靜默了片刻說道,「來找你,只是問一問,你改主意了麼?」
「那你什麼時候不能說?偏偏半夜裏跑到我閨房來?」衛瑤卿察覺到自己穿着白色中衣,「這樣合適麼?」
「事急從權……」
「有什麼天大的急事。」
「我急啊!我師尊明日就要到了,他讓我眼下就去見他,明日同他一道出現。」裴宗之說道。
「那不是好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