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眼就辨認出來了?這也是第一次,衛瑤卿對自己的易容手段有些懷疑,難道是她手段退步了?她看向一臉驚慌還未回過神來的安樂公主,看了片刻,沉默了。
「公主易容的不錯,神態舉止也在模仿太子殿下,」崔璟的目光落在驚魂不定的安樂公主身上,「一張易容的近乎看不出真假的臉,但公主到底是女子,即便模仿的再像,公主也是頭一回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吧!」
說到這裏,崔璟和王栩不約而同的朝一旁的衛瑤卿看了一眼。
「有些擅長易容的高手,自然不會留下破綻,但公主畢竟是第一次做,模仿的再像也有模仿過的痕跡。」
「而不像那些易容高手,不管易容成男子還是女子,她的神態舉止都會跟着變化。」
衛瑤卿漫不經心的抬頭望天:看我幹什麼啊?沒有指名道姓,誰知道你們說的是誰。
安樂公主卻是大受打擊的樣子:「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足夠熟悉哥哥了,原來卻並不是如此。」她低着頭苦笑了起來。
「這不是單單模仿就夠的,」崔璟接着說道,「易容這等事情,把一個人好端端的變成另外一個人,人有千面,本就極難做到,公主不必菲薄。」
安樂公主卻仍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這時候,一旁望天的衛瑤卿開口了:「事急從權,這一次只是情況特殊而已,我大楚金枝玉葉的公主也着實沒有必要去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公主本就是獨一無二的。」
女孩子說話吐字清晰,雖然聲音並不大,卻不知為什麼引得她心中一跳。心裏某個叢生的隱秘心思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出頭了。就像一顆種子,稍稍不留神,它就長大了,不由她控制了。那個想法太過離經叛道,危險的讓她有些害怕。
什麼時候出現的?她不知道。或許是穿上這身類似朝服的衣袍開始,某個隱秘的想法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皇家的金枝玉葉,身份高貴,就是同為公主之間,她也佔盡了先機。未來的儲君是她的哥哥,她的母親是真正的國母。如果沒有那次意外,她應該同每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一樣,在父親、兄長、母親的身後長大,不用想什麼民生疾苦,等到適齡的時候,找一個俊秀好看的子弟做駙馬,一輩子不知愁滋味的過去。沒有愁滋味,也不會生出那樣的想法。
但是沒有如果。已經生出了如此多的波折,她的兄長護不了她多久了,大楚未來的儲君與她定然沒有自己的親兄長那般好,待到父皇故去之後,她和母后就要仰仗別人而活。而她們的身份對於未來的儲君來說是尷尬的吧!在這件事情上,李樂想了很多,天家情薄,新儲君真的會善待她和母后麼?
不見得吧!如此戰戰兢兢,惶恐的活着真的是她想要的麼?
她想的有些出神,心裏那個隱秘的念頭又長了不少,仰人鼻息啊,呵!
她不是不曾想過頂替兄長的辦法,但是正如崔璟與王栩所言,她自認為演的再像,也不過是在模仿兄長罷了,她終究不是兄長,靠騙撐不了多久的。
她還是得做回自己。
雖說心中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這樣心不在焉的情緒自然不會逃過眼前這幾個人的耳目,但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耳邊是衛監正在同那兩個年輕的世族公子說話。
「不知道太子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太子的身子骨不好,禁不起折騰了。所以我與公主想出了這個辦法,怕在這總兵府里也不消停。」
「你們不相信方唯麼?」王栩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又如此敏感,就算不懷疑也是要警惕的。」
「這倒是有理,雖然眼下看來方唯並非城府深沉之人,但也要警惕。」王栩說着點了點頭,「如此一換倒是個好辦法,但是很可能要連累公主擔驚受怕了。」
安樂公主抬頭,應了一聲。
而後便是去見延禧太后和太子了,太子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並不適合打攪,安樂公主與太子兄妹情深,單獨留下來照顧太子,他們便退了出去。
最後就是延禧太后了,三人走到門口,便被幾個婢女攔了下來,那幾個生的並不精細,明顯是拿來湊數的婢女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