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卿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茶盞,真是好茶!茶好,也遇上了一個懂茶、會煮茶的人。這些改朝換代不倒的世族,底蘊自也非尋常人家所能比擬的,王栩在對面擺放着茶具,摺扇放在一旁。此情此景,莫名的讓衛瑤卿想到了初來時,青陽縣主想作弄她,故意當着請來的女先生給她難看的事情了。在她看來,王栩這一套煮茶的動作,比起那位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女先生也差不到哪裏去。
王栩的容貌只是清秀文雅,比起王家族中所謂的如「琳琅美玉、交相輝映」的王氏子弟,他當真是算的上普通了。但偏偏即便是與王世子弟同處一室,他還是會讓人輕而易舉的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所以說啊,人的好看,可不是光光一副皮囊就可以的。
衛瑤卿在一旁看着王栩舉止頗有幾分賞心悅目,便在一旁看着,細細觀賞。
等擺放完手頭的事物,王栩這才拿起摺扇,扇了起來,這個天扇摺扇還真是不錯,風有一茬沒一茬的送過來,讓人不由眯着眼睛享受了起來。
茶室里的人早已退去了,沒有旁人,王栩開口了:「我有些事想問你,關於陰陽術的。」
「不能問那位魏先生?」衛瑤卿奇道,「不問崔家的魏先生,你王家的魏先生,謝家的魏先生呢?」當然,不是所有懂陰陽術的幕僚都姓魏的,但崔家會養懂陰陽術的幕僚,王家、謝家怎會沒有?她的意思就是你就算不能問崔家的,問你王家的或者謝家的不行麼?
搖着摺扇的手頓了頓,王栩道:「此事不能問魏先生,」頓了一頓,追加了一句,「不管哪一家的都不行。」
衛瑤卿把戴的有些熱的冠帽脫下放到一旁,取了荷包中的小梳子理了理碎發,看他:「看來是你自己來尋得我,而且此事還不能讓王老太爺知道。」
王栩臉上笑容放大:所以說嘛,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話只需說一半,她就聽懂了。
「但你祖父那麼厲害,你有什麼事能瞞得了他?」衛瑤卿道,「不是我不信你,這是事實。」
「我知道。」王栩點頭,手裏的摺扇扇的越來越慢,「而且還不止我祖父一個。」
「如此啊!」少女眼珠轉了轉,盛了清泉般的眸子望來,亮的驚人,「同陰陽術士夜襲王家祖宅有關?」
不止王老太爺一個的話,那最近發生的就只有那件事了,而且還不能讓王老太爺知道。這些老太爺們帶在身邊的小輩定然是這一輩中最出色的,平日裏再聽話,也掩蓋不了這些被選出來的小輩原本就不是普通人的事實。都是聰明人,自然會懷疑,即便這懷疑落到了長輩頭上,也照疑不誤。
王栩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半晌之後,才繼續道:「你說,好多的硃砂能做什麼用?」
硃砂啊!繞來繞去,再結合吏部之前在查的事情,衛瑤卿已經明白了,於是便道:「很多用處啊!譬如我們陰陽司的人點煞除惡,再譬如煉製五石散,又譬如煉丹。」
硃砂當然不止這點功效,但她點出來的,都是重要的,也是王栩要知道這幾種。
「煉丹?煉什麼丹?」王栩沉默了片刻,反問她。
「丹也有很多種,有常見的固本丹、培元丹也有一些別的。」女孩子眼神閃了閃,「很多丹方都屬于禁術範疇。」
「禁術?」手裏搖着的摺扇已經停了下來,王栩沉凝了片刻,神色愈發隆重,「什麼禁術?」
「很多啊!」她自己為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了兩口,「譬如長生……」
「胡說!」摺扇不知不覺落了地,王栩瞪着她,「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丹方?」
「那前朝因何覆滅?」衛瑤卿撿起他的摺扇扇了起來,「只不過這種邪術必然會帶來不小的惡果,真有那麼一天動用了邪術,恐怕也會後悔。」
「一派胡言。」那張清秀文雅的臉上一片肅殺之色。
衛瑤卿恍若未見,扇着摺扇:「是你來尋我問的,我說實話你又不愛聽。」她看着手裏摺扇上漂亮的行書,笑了,「其實你也莫急,未必當真如我所說,這只是一種可能,禁術還有很多種,但無一例外,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也不會列為禁術。陰陽術已經出現一千多年了,有史記載的陰陽術士或許會更早,一千多年了,到如今,前人已有足夠的時間和經驗來試驗有些陰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