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難得的機會啊!」再三確認陳述已經死了,衛瑤卿輕舒了一口氣,其實她也不算多好,受了點內傷,雖然不算嚴重。
只是,現在可沒有讓她養傷的時間,衛瑤卿撿起地上的草帽,拍了拍,帶在頭上,下了山,現在就得趕回長安,磨蹭不得。馬廄拴在路邊的樹旁,跨上馬背,一夾馬肚,向前奔去。
六個人來,眼下卻只剩三個了,其中一個還受了傷。不過,好在這個擅長操控黃土的陰陽術士,終究還是死了。其實對方實力不遜於他,擅長控火的陰陽術士也受了不小的內傷,檢查了一番,站了起來:「確實死了,我們快追!」
昨夜有魚,地上泥土未乾,所以要尋陳述的去向容易的很,看腳印就知道了。
雖說他們未作任何停留,解決了那個前來相助的陰陽術士,就過來尋人了,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他們夜行的殺人者可沒有什麼燈籠來增加情調,會武藝的多練就了一副好眼,比尋常人夜視能力更強。所以,即便月光朦朦,還是能看見前方的情景。
季連山不是華山那等陡峭的山脈,走勢平穩,就算是所謂的崖邊也呈一定的坡度,這樣的山脈,孩童都能攀爬,可見一般來說,在這山里走不會生出什麼危險。
可眼下的一幕卻有些滲人。懸崖邊一顆勁松的老枝對着陳述穿胸而過,那個不久前,還裝病誘敵,一擊之下,讓他們一死一傷的男人眼下就這麼掛在樹邊,死之前最後的表情驚訝中帶着茫然和不敢置信,大抵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吧!
這奇異的死狀,看的有些滲人。三人靜默了片刻,其中一人上前,手放到陳述頸項間探了探,回頭看同伴:「還熱着呢!」
這話一出,又是一靜。
「來時,我就注意到了,腳印不止陳述一個人的,應該還有一個人。」看着陳述的死狀,三人蹙眉,「想來陳述會這麼死了,多半是那個人下的手。」
「廢話!陳述這等人,會走路劃了一跤,然後撞上這松樹死了麼?現在喬相爺那裏怎麼說?」
「照實說吧!」無奈的嘆了口氣,「人都死了,我們哪裏去變個陳述出來?只是……這天下恐怕要亂了!」
「喬相爺今晚派我等前來原本就是想拿捏陳善的,如此倒是好了,陳述直接死了,沒了顧慮,陳善恐怕要起兵了。」
陳述是陳善的左右臂膀,若是活着,是軍中百里挑一的猛將,於理,為這一名猛將付出一些是值得的;於情,為自己的兄弟稍稍退讓也是值得的,所以陳善會受制。但眼下沒了陳述的制掣,陳善的這個弱點也等同是消失了。
就算將陳述還禁錮在長安城都比眼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好,事情辦砸了,卻還是得回去復命。那三人神情低落,看向那腳印,「有人在跟蹤我們,背地裏下了手,這個也一同告訴相爺吧!」
……
驪山的知味園最早是大楚曾經的某一位甚得天子寵愛的寵妃的私園,後來寵妃死了,這才變成了長安權貴夏日裏避暑辦宴的地方。
薛家的宴會請了不少人,上至結交的當朝權貴,下至如衛家這等還不算擠入長安城交際圈子裏的官員家眷也被請來了。據說擬請帖準備這些的是薛家大小姐薛止柔,倒是細心,就連衛家二房李氏的帖子都發了。
來的人多,也熱鬧,所幸山上涼爽,園子裏熱鬧的很,卻也不見悶熱。
權貴的馬車一輛接一輛,自然走不快,到的時候,天都快暗了,男賓那裏有世子爺自己招待,而女賓則是由薛家大小姐招待的。
薛家大小姐生的很美貌,雖然不若薛家二小姐與世子夫人那般傾城的顏色,卻是另一種美,落落大方,端莊文雅,端端的大家閨秀的典範。
長安後宅婦人數不勝數,關係沾親帶故,錯綜複雜,難為薛家大小姐一個都未叫錯。
前頭與薛家大小姐玩的好的小姐,與憐惜的夫人有忍不住出聲的:「你這孩子……也太辛苦了,今兒不是為你家三妹妹準備生辰宴的麼?怎的她自己不出來?」
「明日才是三妹妹的生辰宴,昨兒貪涼,她有些不舒服,我便讓她先下去歇着了。」
這時有同齡的小姐忍不住出聲:「好了,芷柔,我們都知道的,方才還在男賓那裏看到她撞上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