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的樹枝「唰唰」作響,發了一會兒呆的衛瑤卿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方才說完便開始發呆了,不知不覺頭髮都已經吹乾了,她起身準備離開,卻還是問了一句:「明天就走麼?」
裴宗之點頭:「明早就走!」
又一次沉默了下來,衛瑤卿摸了摸腰間,什麼都沒有,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她是去跟蹤的,中途出了變故,不得已轉成了殺人,但不管跟蹤還是殺人,身上都不會帶什麼要緊事物。
摸了一空,她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明早要走,我原先想送你些東西的,現在卻什麼也未帶。」
裴宗之下巴抬向那兩件血衣的方向,證物早被燒成了灰:「你帶了那個來給我。」
呀!會懟人了啊!衛瑤卿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他未必是真的想懟人,只是出於本能反應說了一句事實,偏偏此情此景,聽起來有些埋汰人的意味。
不過,她卻沒有生氣,只是朝他抬手施了一禮:「那便送你兩句吉言,此一去,你必馬到成功、一路順遂、早日歸來!」
裴宗之嗯了一聲。
衛瑤卿轉身,手揮了揮:「那我走了,反正你也總是要回來的,就不作依依惜別之態了。」
……
此時已是深夜了,圍觀的好事者早已走的差不多了,這個點,除了青樓還開着門之外,其餘的店鋪多已打烊了。
今日有些特殊,這座開在黃天道上的茶樓之中還有不少人在。
二樓那間死了人的包廂里,仵作已經檢查完了,林立陽站在門口,踮着腳往裏看,倒有幾分翹首以盼的味道,可惜翹首以盼的人太過高大,沒有半分美感不說,還有些滑稽。之前他口中還熱乎的屍體已經涼透了,地上的血也已經擦拭乾淨了,那根致命的簪子被平放在屍體的旁邊。
老仵作一邊摸着鬍鬚感慨,一邊嘆道:「老夫就說好完整的死相吧!除了這一處致命傷,身上沒有別的傷口。」
有人問:「衣袍上的血從哪裏來的?」
「兇手的。」老仵作道,「兇手受了傷,論武藝,兇手與死者應該差不多,甚至,死者或許還一度佔了上風,但沒辦法……」老仵作攤了攤手,「致命傷啊!一擊致命,一下子就死了。」
林立陽聽的雲裏霧裏,難得明白了一回:「所以這個兇手應當身上有傷,而且還是那段時間進出過茶樓的人?」
老仵作點了點頭:「而且此人的衣袍上也應當染了不少血,可以說穿了一件血衣進出的茶樓。」
幾位大人神色各異,他們對王寧的死興趣並不大,他們感興趣的是誰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想要接近他們。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一臉茫然的夥計還是搖了搖頭:「若是穿血衣進出,早被人看到了,但真沒有這樣的人。」
這樣啊!何太平想了想:「不止。這麼多的血,這個人身上應該還有濃郁的血腥味,沒有人聞到麼?」
夥計還是搖頭:「小得不算鼻子有多麼靈,至少也是正常的,如果真有這麼重的味兒,沒理由聞不到的啊!」
何太平沉凝了半晌,「如果這樣也沒有的話,那便只可能是這個人身上有別的味道掩蓋過了血腥味,你那段時間可曾遇到過身上味兒特別大的人?」
「味兒特別大的人?」夥計一怔,突然反應過來:「有!一個莫名其妙要跑來我茶樓里做說書先生的少年人,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
何太平又問:「少年人?他可能中途離開過?」
夥計也意識到了什麼,變了臉色,不住地點頭:「有!我去請掌柜的之時,他去了一趟茅房,出來時身上都是茅房裏那薰香香粉的味道,香臭香臭的。」
掌柜連連點頭,也露出了驚懼之色:「當時見他面色如常,沒想到他竟殺了人,還在同我等說話。」掌柜的越想越心驚,「我……我竟與這樣一個兇徒說話了!若是他一個逞凶,連我也殺了,那……真真……真真是叫人後怕!」
夥計白着臉:「說起來這個少年人正是那段時間離開的茶樓。」
何太平正色問道:「他幾時進的茶樓?」
夥計道:「也就吃完飯的時候,哦,我想起來了……」夥計說着指向不遠處的李修緣,「就是和大天師前後
第六百九十二章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