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回了飯食,新監生們圍在新來的衛監正身邊有說有笑的吃飯。
老監生們俱不敢多言,只顧低頭悶吃。
「做完星軌演算就沒事做了吧!」林甫嚼着吃食,問一旁的王生。
王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們每日就是演算星辰軌跡,各種大典占卜凶吉,做完之後送到監正這裏來審批,監正審批完再送去陰陽司。監正可能還要排班着早朝上記錄陛下早朝內容,吉凶之處提醒一二。」總的來說,欽天監的事情不算多,很閒,但幾乎也沒什麼盼頭,一般在監正上就做到頭了,極少有能脫穎而出進入陰陽司的。
「民間異象也歸我們管吧!」衛瑤卿突然出聲,又加了一句。
王生點頭,臉色卻愈發的紅了:「我們記錄一下,上報就可以了。」往常這等事情,都是交由陰陽司來做的。欽天監相對於陰陽司來說,還是不夠看了。
衛瑤卿掃了一眼欽天監,老監生中不乏遲暮的老人,才能不顯的人很多都是在這一條道上走到底了。
「還要練膽麼?」衛瑤卿看着吃完飯無所事事模樣的監生們,「城西墓地,子夜時分,倒是好地方。」
王生連忙點頭:「我……我去。」
「我也去。」林甫一咬牙,新監生們多數是多年的書本苦讀,當真要碰到那種東西還是害怕的,有人陪着練膽,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我也去。」
「我也去。」
……
新監生們紛紛舉手同意。
看着這裏的老監生低頭只作未見,再熬幾個時辰就可以下值了,這個看起來凶凶的新監正,不招惹就是了,誰高興去理她啊!還組團夜半去看鬼,真是閒。
用罷飯食,呂監正陪同一個四十多歲容貌普通的男子走入殿內,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嘴角勾起,發出了一聲冷笑。
王生連忙紅着臉喊道:「肖……肖監正、呂監正。」
那男子剔着牙點了點頭,向她走來。欽天監除她之外有五位監正,這個肖監正是個拳腳功夫的高手,五位監正中拳腳最厲害的一位。
這是被打怕了,找了個能打的過來?
衛瑤卿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肖監正。」
男子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沒有打招呼,只是抿着唇皺眉:「那么小?呂梁,你搞什麼鬼,她欺負你?要鬧事?」欽天監好幾個月沒有出現鬧事的了,他在吃飯呢,呂監正就跑過來說新來的監正鬧事,他還以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呢,結果是個丫頭,這哪用得着他出馬?
呂監正臉色難看,卻不看衛瑤卿:「你小心點她,她下手不輕。」
「下手不輕?」肖監正有些不敢置信,「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氣,誰讓你平時荒廢拳腳的?」說罷搖了搖頭,「你也傻,還當真跑去陰陽司找小天師了。丟了印章,就自己拿回來啊!」
要是能奪回來他早就奪了,不是打不過她麼?呂監正臉色不虞。
那個肖監正起身看着她:「喂,來搶我的印章試試看。」
「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女孩子答的飛快,「無緣無故搶你印章作甚?」
吃飯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老監生們低頭拿眼睛往這裏瞟來。
「喲,還講道理啊。」那個肖監正想了想,把一旁的凳子拉過來坐下了,「你沒來之前,我欽天監可從來沒有這等事情的,我等五人各司其職,雖說不算友善,爭吵有之,可這等動手搶印章的事情還是聞所未聞的。」
看着那還帶着幾分稚嫩的臉龐,肖監正又道:「你還是個孩子,這是公事,不能按照你們小孩子玩鬧那一套來。」這個監正年紀實在太小了,也不知道家裏的大人教導過沒有。
老監生們聞言深以為然。新來的監正或許有幾分本事,打架又厲害,但那又如何,還是個孩子啊!難免會做出孩子氣的事情來,譬如說就像這個搶印章的事情。可不就是孩子干出來的事情麼?
「我只是借來用一用,他什麼時候要,我還他便是了。」女孩子耷拉着眼皮,掩手打了個哈欠。
呂監正臉色發青,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說什麼,不過想到了那平白挨的兩拳,又不敢多說什麼。
跟小孩子說話就是麻煩,她又不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