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靜靜思索着,這裏安靜無比,根本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打擾,畢竟現在的他,是一名病人。
只是,心裏總覺得,老者的話並沒有完全說清楚。巫邪到底是什麼,還有他所悟到的那個道法,先前碰見的,給自己驅除勞累的那人。
加上自己並不太清楚的,關於鬼城的秘密,尤其是它的起源。還有若水的行蹤,自己不斷遇到的詭異事件,加上自身所擁有的那個妖瞳。
一切都像是看不透的迷霧森林,層層疊疊的延展着,總是在眼看就要真相大白的時候,偏偏又峰迴路轉的進入新的朦朧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退出了那片朦朧的意識世界。回到現實後,看着周圍的白色一片,聞着那股特有的消毒水和藥水混合的氣味,不由一陣恍神。
好不容易完全融入現實後,他起身走到門邊,推門離開了那個病房。
不遠處,幾個女子正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着什麼。雖然聽不清楚,但是從幾人的動作上,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焦慮和緊張。
「怎麼了,幾位,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陳勃平攤着雙手,邊說邊走向了那幾人。可沒想到,她們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卻依舊小聲議論着。
直到他即將走近了她們身邊時,肩膀上傳來一個略微用力的拍打,他這才因為疼痛,收住了腳步。
身後依舊空無一人,只不過場景卻完全變了。之前看到的還是醫院走廊的樣子,可此刻分明就是在某個高樓的天台上。
轉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嚇出一身冷汗。自己已然走到了天台邊,左腳甚至都已經抬起,即將一腳踩下去了。
這一腳下去,肯定是直接踩空,然後自由落體後,摔個鮮血淋漓,腦漿迸裂的。
急忙收回腳步,頗為後怕的拍了拍胸脯。剛後退了兩步,背後傳來一個離奇的推力,整個人下意識的又向前衝去。
眼看着就要跨出天台邊時,伴隨着一聲嬌喝,自己離奇的兩腳黏在天台邊的直角邊緣,整個人和天台外牆呈45度夾角的狀態,詭異的站穩了腳。
緊跟着,一股強烈的拉力從他後背傳來,一點點拽動着,重新將他拉回了相對安全的天台上。
陳勃急忙回頭,身後依舊空無一人,遠處那個唯一的鐵門也緊緊關着。
如果有人能這麼快,從他背後跑到門邊,離開後還關上門,那簡直就是百米衝刺的王者了。
謝謝了。
陳勃在心頭默念了三遍,隨即努力拖動着有些發軟的雙腿,一步步艱難的邁向門邊。
的確,這短短的不過五十米不到的距離,不僅用去了他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關鍵還無比吃力。
逆水行舟一般,前面明明沒有任何東西,可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被巨大的力量或是推動,或是拉扯着。
好不容易觸摸到門把手時,整個人就跟水裏撈出來一樣,汗水已然濕透了整個身體,全身上下都在無聲吶喊着吃力。
咬了咬牙,拉開門滾了進去,隨即癱軟在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此刻別說走路,就連抬起一根手指,都感覺異常困難,除了勞累還是勞累。
終於,寂靜的周圍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小聲的討論他的名字,在面前的樓梯下方傳來。
陳勃想要張嘴回應,可偏偏沒有一絲力氣,只能從鼻子裏重重的哼出一口濁氣。
腳步聲依舊急促的迴響着,陳勃索性閉上眼睛,努力調整着呼吸,靜靜地躺着休息起來。
也不知這次過了多久,他重新睜開雙眼,雖然依舊十分吃力,但好歹可以站立起來,慢慢扶着樓梯的把手,雙腿抖動着緩緩爬下樓了。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樓梯里的動靜,伴隨着樓道門的開關聲,有人在下方樓梯上探出頭,向上望了望,隨即又縮了回去。
「快點,他在這裏,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
聽到下方的呼喊後,陳勃這才鬆了口氣,渾身上下再度被勞累佔據,不由雙膝一軟,整個人根本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去,直到樓道轉角的牆邊,這才因為碰撞收住了去勢。
勞累伴隨着全身的酸楚疼痛,讓他不由滋着牙,狠狠地倒抽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