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之後,我和南無兩兩對視片刻,我『嘖』了一聲,才道:「打一架吧!輸了的把碗洗了。」南無聳肩,無所謂道:「行啊!但是我們把菜都搶完了,等會小戈回來了,吃什麼?」我撇撇嘴:「等你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就真的遲了……放心吧,我在灶房單獨給他留了一份,用不着你費心!」
南無挑挑眉:「語氣怎麼這麼沖?真生氣了?」
聞言,我更是疑惑:「我何時對你有過好言相向的時候?」南無黑了黑臉,無奈道:「態度稍微友好些啊!你這樣我們還能繼續打架嗎?」我輕笑一聲:「你一向不都是踢開凳子就是乾的嗎?怎麼如今反而婆婆媽媽,廢話連篇起來了?」
南無略微沉默了一瞬,才頗為可惜的開口:「難得打算來個戰前對白的,奈何你不領情……算了,開始打吧!」我扯扯嘴角,還是做了個起手式,便開始『對峙』起來。關於赤手空拳打架這一類武學,樞哥哥他們是半點沒有教過我的,可能是他們靜心養性慣了,不喜打殺,所以也從來沒有考慮教過我,甘鈺姐倒是有意教我,只不過狐妖並不是好戰的種族,有書記載『狐,妖獸也,能知千里外事,善蠱惑,使人迷惑失智』;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關於狐妖一族的記載,可翻來翻去,也不曾看到過其好戰的心性。
書中文字雖並不一定準確,但寺廟裏的藏書多半嚴謹考據,一般不會記載子虛烏有的事情,若是我想看些光怪離的傳記,便只能找話本子看看;言歸正傳……既然大部分書籍中都未曾描寫過狐妖是否好戰,且書籍中對於狐妖都有着如出一轍的結論便是『媚』與『謀』,從中可知,狐妖中絕大部分都是靠計謀與才智謀生。
因此,甘鈺姐即便想教我,也是有心無力,徒增困擾罷了。所以可想而知的,我在武學上的造詣便只能依仗南無了。奈何,也不知道是他原本就是個半吊子,還是生性懶惰,不肯耐心教我,反正百年下來了,他卻從未教我我一招半式,只是偶爾會故意激怒我,引得我跟他打一架——這一點是我後來才慢慢領悟到的,雖然不知他目的何在,但是依我看來,他即便不是有心挑釁,我也會三天兩頭的與他打上一架,畢竟他這張嘴……也太欠收拾了!
而這架的結果自然沒有什麼意外——我輸了。我撇撇嘴,從地上爬了起來,才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又是我輸?南無!你是不是沒用心教我啊!」話雖如此,語氣卻不怎麼嚴肅,徑直走向飯桌,利索的收拾完碗筷之後,才慢悠悠的走向灶房。
南無也沒把我的抱怨當真,一邊用力拍掉身上的灰塵,一邊反駁道:「是你沒認真跟我打吧!打個架還想東想西的,思慮過度則則氣結,易傷脾,別想太多了。」
我眉梢微挑,萬般無奈道:「思慮在心,豈是我等小仙可以操縱的,即便是世間大能,也未必能做到摒棄萬物,只能努力讓自己心無旁騖罷了。」南無一怔,倒是難得同意了我的話:「你說得不錯,即便是樞和阿鈞也未必真能無欲無求,但是這未必就代表你就無錯處……你整天思來想去的,你在折騰自己還是在折騰我啊?」
我噎了一下,拿手肘狠狠的頂了下對方的肩膀,才沒好氣的說:「我又不像你一般沒心沒肺的,只打算湊活過日子。」
南無吃痛,悶哼了一聲,才又死性不改的沖我調笑道:「人生就是如此,當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別解了,反正你現在是怎麼也琢磨不透的,還不如省下時間出去撒歡兒玩呢!」
我頓了頓,心知他說的話到底是有幾分道理的,便只能勉強道:「以後我會儘量想開些的,你也無須太過擔心了。」一直以來,我都知曉寺廟裏的他們不管如何,都是在關心着我的,即便程度不一、性格各異,但在我知道與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一定有為我擔憂過,並且一直關心着我。
他們本來沒必要管我的,但他們卻管了,我不知緣由,可他們的關心不容作假,這就夠了,我一向內斂,凡事都憋在心裏,但對他們……我希望他們能一直在我身邊,等到時光荏苒,我們都走到時光的盡頭時,他們也能不後悔,因為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我握了握拳,看着南無遠遠的走在前面的背影,堅定的想着。
直到南無回頭,一臉詫異的問我:「怎麼?不洗碗了?」我才恍過神來,有些悶悶不樂道:「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