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有一場帆船競賽的話,此時鄭經麾下的這三條大熕船一定會奪得頭籌,嘩啦嘩啦的水聲中,下層划槳手是拼到吐血的狂搖着船櫓,大海被尖銳的船底兒割裂除了三條深深的白色傷痕,三個時辰的海路,愣是被這三條船兩個時辰跑到了。
之前,看着散漫凌亂的鄭軍大營是心煩的話,此時已經完全轉變為痛恨了,濃密的海霧中,竟然連一條出來巡航的艦船都沒有,滿是憤怒,陳永華猛地拽住了船頭紅夷大炮的炮手,指着亂鬨鬨停泊在港口的鄭軍艦隊惱火的叫嚷道。
「開炮,打!」
「軍……,軍……,軍師,那,可是咱們的船!」
炮手的舌頭有點打結,可陳書生的回答卻是更加直接,咣當一聲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到底是小命要緊,也顧不得什麼自己人不自己人了,瞄着一處差不多沒船的地方,那炮手在刀逼着下,把火繩插在了炮屁股後面。
轟隆~
運氣挺好,一發炮彈沒消在什麼主力艦,而是削在了條東南亞長船上,巨大的炸響聲中原始土著的木船乾脆咔嚓一下斷為兩截,上面看船的土著黑人哭爹喊娘的蹦下船去。
這一炮也猶如老鼠洞裏丟了一顆爆竹那樣,在港口呼呼大睡的鄭軍水手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那般亂鬨鬨的紛紛跑了出來,叫嚷着向自己的船上攀爬去,游去,到處都是明晃晃的火把,把壹岐港照的亮如白晝,龐大的艦隊一下子都活了起來。
就連鄭芝龍都是扔了手頭名貴的紫珍珠葡萄,披着大氅急急匆匆上了船。
混亂足足持續了十七八分鐘,陳永華的船這才被帶到了鄭家寶船前,看着他那張書生臉,鄭芝龍是都有些氣笑了,沒好氣的叫嚷着。
「軍師,這大半夜的,幹什麼啊?那個你常說的烽火戲諸侯啊!」
要是有烽火戲諸侯的閒心還好了呢!一張臉白的像是紙那樣,急促的抱拳鞠躬下,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陳永華的硬喘息着叫嚷着。
「龍頭,快……,快準備迎戰!毛……,毛珏小兒,要殺過來了!」
這頭陳永華話音還沒落下來,站在桅杆鳥巢瞭望的鄭軍海盜忽然變得喧囂了起來,指着天邊大喊大叫着。
密密麻麻的亮光,自東北方海面傳了過來,上下翻飛,景色猶如螢火蟲一般。
全都是船燈!
站在黑珍珠號的前甲板上,持劍拿盾,神威非凡的海神媽祖像之後,踩着個火藥桶抱着胳膊,身後的大氅被海風吹拂的烈烈飄起,凝望於前,和那些搖曳的船燈一樣,毛珏一雙瞳孔中也滿是熾熱的殺機。
還真是老祖宗的智慧,當年晉文公打敗楚國的退避三舍,被毛珏發揮了個淋漓盡致,這鄭軍還真是怠惰的可以。黃銅的小炮筒望遠鏡張望着對面,就算陳永華為鄭軍爭取了半個多小時準備時間,依舊是是亂鬨鬨一團的鄭軍,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戰船,阿德蕾娜那張小臉上堆滿了滿是不屑。放下望遠鏡,她是抱着小拳頭,對着毛珏重重一鞠躬。
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盡在掌握,微微彎腰對着阿德蕾娜還禮,毛珏旋即猛地一甩抱在懷裏的大旗,他身後,足足三十多個袒露着胸膛,兩臂肌肉賁起的壯漢吶喊着狠狠擂起了那一米多的鯨皮鼓來。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傳出去老遠,夜晚旗號不顯,鼓聲成為了指揮作戰的標誌,收到命令的戰艦亦是擂起了戰鼓,巨大的水聲轟鳴下,一層戰艦自航行艦隊剝離開,拉扯出個巨大的橫截面戰陣,氣勢洶洶的殺奔向了壹岐港。
眼看着那一拍二級東江戰列艦打頭陣,後面密密麻麻的艦船恐怕不下上百,排列成了三四行,鋪天蓋地的要把自己包圍在中心,混亂中的鄭軍艦隊也是響起了洪亮的牛角號聲,從那些糾結在一起的大熕船縫隙中,狹長的長船,飛快的雙輪小船,蜈蚣那樣划水的蒼山船,雖然沒有什麼主力炮艦,可也匯聚了不下三四百條,就像滿天蜂群那樣應戰了過去。
雖然怠惰,可畢竟橫行南海多年,底子還在,而且還特意防着東江一手,當年料羅灣之戰,鄭芝龍靠着就是這火船狼群戰術,一舉打敗了船堅炮利,如日中天的荷蘭艦隊,取得了南海霸主的地位。
久經於水戰,看着那些對着自己越來越近的高大戰艦,
第347章 龍只有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