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戰鼓沒響在開封城外,倒是先響在了朝堂上,四月末的大朝會,就算是有病請假的少中允,左贊成幾個老傢伙都來了。
坐在龍椅上,看着這些整齊跪拜的大臣們,崇禎帝卻是感覺到了一股沖天殺氣撲面而來,就像是面對了整齊的幾十萬軍陣那樣。
哪怕是皇帝,這陣子都感覺到了不安。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王承恩揚起了拂塵,算是徹底吹響了這場戰陣的號角,他這話音未落,專司稽查兵部的兵科給事中方士亮,一個五十出頭的老文官已經猶如戰鬥機那樣惡狠狠地跪了出來,腦袋磕地都帶着氣勢,殺氣騰騰的長吟出聲。
「陛下,臣方士亮有本要奏,臣想詢陳閣部,昨日兵部塘報,可曾為真?」
昨夜凌晨一點左右這塘報發了出去,凌晨兩點陳新甲已經知道他闖下的大禍,面色鐵青,這位兵部尚書卻是一言不發,沉默下來。
見陳新甲不說話,文官們更是猶如屁股點了火的竄天猴那樣,一個一個蹦了出來。
「兵部大人不言,莫非此事是假的?既然如此,兵部何處此假消息以混淆視聽,是何居心?」
「兵部塘報,豈能造假?陳新家,你瞞着滿朝文武,瞞着陛下,擅自與建擄卑躬屈膝,辱國求和,你簡直是千古罪人!陛下,臣請殺此獠!」
「臣等恭請,殺此賊獠!」
別看屢戰屢敗,這群不親自上陣的士大夫自尊心可夠高的,全然不顧大明朝已經是千瘡百孔,在兩面作戰的拖累下將死軍沒,無力再戰,對於清國,寧願面對清軍鐵器一次次進襲,也不願意低頭,卻忘了就算千古明君唐太宗,也曾承受過渭水之辱,此後臥薪嘗膽三年,這才打回來的。
陳新家泄露出來的談判機密,又正好也觸痛了文臣那根敏感的神經。此時談判已經進入到了關鍵時刻,寧前道副使石鳳台發來了,消息向京師傳達時候,正趕上清軍奪取了杏山,氣焰正旺時候,一開口就要黃金十萬兩,銀子二百萬兩。
這還不是錢的事兒,向後金花錢買和?送歲幣?那他大明滿朝文臣不成了北宋那樣窩囊之臣了,大明二百八十多年,哪怕皇帝被俘虜,京師危在旦夕都沒向這些野蠻人低過頭,到自己這兒低頭了!割地求和了!史官將如何記錄自己?
為了名聲,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滿朝文武群情激奮,喊着就要砍了目瞪口呆的陳新甲。
如果照着這個壓力,恐怕當庭崇禎皇帝就得拖鞋,不過這些文官在勝券在握的時候卻是犯了個錯誤。
他們越級了!
好好的文官在那兒磕磕頭喊兩嗓子得了,非要客串武官,幾個激動的紅了眼睛的御史,老的也有,少的也有,上前是薅住陳新甲的衣領子,居然是拳頭直接招呼了上來。
跪着磕頭是你們文官的本職工作,你們的權利,誰也剝奪不了,可這就屬於逾越了!眼看着皇帝尚且在那兒目瞪口呆沒注意呢!知道議和是皇帝意思的大太監王承恩抓住機會猛地高喊起來。
「大膽!朝堂之上,豈是汝等撒野賣弄之地!站殿武士何在?大漢將軍何在?拖出去!」
幾十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御林軍衝進來,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憂國憂民,官大關小,也是扯住那些鬧事兒的官員衣領子就往外拽着,還有些怕他們出去了就回不來了,跟着往回搶着,朝堂的秩序是徹底混亂了,借着機會,陳新甲狼狽的從朝班中列逃了出來,躲在了他自己小黨羽的庇護下,混亂的一幕看到崇禎自己也是臉色氣的鐵青,暴怒的嘶吼出來。
「退朝!」
…………
一場激烈的政治風波算是告一段落,不過不意味着這件事兒過去了,反而是暴風雨降臨的開端,接下來幾天,大明朝的政治中樞幾乎是癱瘓了,不管是朝堂上,還是回去,也不管什麼衙門了,只要有權利上書的官員,一律是把彈劾陳新甲,指責和談的奏摺雪花片子那樣的送進內閣。
正在朱仙鎮磨刀霍霍,要和天下農民軍主力決一死戰的丁啟睿十八萬大軍倒是沒人關注了。
議和畢竟是朱由檢自己提出來的,而且對於遼東的大清國,朝廷也的確是無計可施了,議和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對於這些彈劾的奏摺,崇禎
第四百七十二章.背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