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莎……
柳條編成的巨大掃把來回掃着,把深深地馬蹄子印重新撫平,五個團四千東江軍雖然還達不到主戰部隊的資格,卻是不輸於朝廷任何一支精兵了,工人的紀律性優勢顯露無疑,煤礦工人出身的戰士咬着嘴裏的銅錢一言不發,整隻部隊就仿佛鬼影子那樣,穿行在河岸兩邊茂密的平原森林中,轉眼不見了蹤跡。
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也怪毛珏叫的太兇了,卻一次主動出擊都沒有,讓這些蒙古部族把東江也和九邊明軍劃了等號,東江人也就守着城池堡壘打的凶一點,他們也不敢出城與蒙古勇士打一仗!這種思維下,這支蒙古部族是鬆懈了下來,除了時不時組織人馬去北面打那占不到便宜的劫掠戰,在松花江流域該放牧放牧,該喝奶茶喝奶茶,舒坦過日子,一點兒戰爭氣氛都沒有。
這也就給了孫傳庭極佳的運動空間。
晝伏夜出,這已經是順着松花江向下的第三天了。
明亮的月光自西天明亮的照耀下來,一片灌木叢又是瑟瑟作響,幾個腦袋從樹底下冒了出來。
「軍率,就是這兒了!」
相比於前幾天,袁大寶是有點萎靡,不過周飽肚幾個則是眼珠子溜圓,煤炭工人的優勢在這兒是體現出來經常上夜班,顛倒這幾個黑白不成問題。
拿着東江配發的作戰雙筒望遠鏡,打量着眼前的蒙古部落,孫傳庭亦是忍不住暗自點頭,相比於前幾天散亂的蒙古部落,今晚這個部落不僅人數上多了數倍還多,而且秩序森然,除了圈牲口的柵欄外,圍繞着營帳蒙古包,外圍又多了足足兩圈柵欄,還有裝備精良了不少,穿着鐵甲拿着長矛來回巡邏的軍士。
這個規模,就算不是此行的目標科爾沁汗帳,也是這支蒙古部族重要首腦之一,值得動手了。
下意識,孫傳庭沉穩的點了點頭。
戰爭不永遠是浴血廝殺,戰爭前的行軍與等候才是最熬人的,看孫傳庭終於點頭,袁大寶是滿帶興奮的急促說道。
「末將馬上去招呼兄弟們!」
可令他吐血的是,孫傳庭還是那麼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
「不着急!」
這兒已經是松嫩平原的邊界了,緊挨着大黑山丘陵帶,從河邊不遠處的部族邊緣抽身出來,孫傳庭又是拿着望遠鏡攀爬上了附近無名小丘陵,居高臨下的向下眺望。
在這兒,松花江的支流結束了漫長平原上舒緩的行程,擠進了狹小的丘陵中,陡峭而高聳的一條條山谷亦是隨着水流而成形。
和遇谷而衰的陳奇俞不同,他孫傳庭是遇谷而盛,他這輩子最大的功勳黑水域之戰俘獲闖王高迎祥,看着那些陡峭的丘陵山谷,隱約間一股子興奮亦是在他那長白了不少,把皺紋都撐開了的老臉上綻放出來。
「可以了!」
…………
說是遊民民族驍勇善戰,可再驍勇善戰也是民兵,而不是專業化一天二十五小時都神經崩到極點的職業部隊,到了凌晨兩三點鐘,科爾沁的軍陣大帳也變得一片死寂,台吉親兵靠着帳篷邊上打起了瞌睡,外圍普通蒙古包內,更是鼾聲連天,甚至就連牧羊犬都是前爪一上一下耷拉着打起了瞌睡。
不過到底犬科動物的聽覺嗅覺比人靈敏數百倍,東面靠着羊群牲口棚處,一條牧羊犬仿佛夢魘了那樣猛地太起了頭,緊接着,抽着鼻子就向身後張望去,接着,這畜生的猙獰大口咧了開,嘴皮子劇烈的顫動着,明顯是即將咆哮的開始。
可就在這麼個功夫下,噗的一聲比放屁大不了多少悶響猛地響起,腦袋飛出去半邊,這牲口是蹬着腿兒在那兒沒了氣息。
可另一頭,一股子火焰也是騰的撩起,旋即被急促的扔到地上踩了幾腳,滿是鬱悶,袁大寶悲催的把燙的發疼的手掌在背後蹭了蹭,鬱悶的嘀咕道。
「這破玩意,還真是一次性的!」
後世槍管的消音器,其原理就是佈滿了小孔,當子彈出膛時候,音波與空洞摩擦化作能量,降低聲音,不過毛珏沒那本事練出滿是小孔的蜂窩金屬來,只能是材料不足智商酬,這年頭,最多孔的材料莫過於木炭了。
可惜,礙於這玩意的易燃性,一次性消音器是名至實歸了。
可這一次性也足夠了,那頭也是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