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才子劉伯濤!」
「榜眼才子劉伯濤到沒到?」
「榜眼才子劉伯濤???」
狀元與探花都上去了,直到幾個禮部官員呼喊了第三聲,下面發傻的劉伯濤這才恍然,急促的快走兩步高舉起了手。
「劉伯濤在此,大人,劉伯濤在此!」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滿是激動的時候,忽然背後狠狠一巴掌推了過來,將他重重的推倒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明顯不輕,西洋眼鏡都摔裂了,捂着胸口,劉伯濤半天都沒爬起來。
艱難的回歸頭,推他的,卻是他家少爺董時允!
那張臉,已經不像是個飽讀詩書的文人面孔了,嫉妒,憤怒,扭曲,狂躁,種種感情交織在一個人的面孔上,甚至已經讓他有些不像人了!
在劉伯濤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董時允一隻腳狠狠地碾在了他背後,怨毒的怒吼着。
「這不公平!」
「他什麼人,不過一低賤猥瑣的墨吏,傴僂在籤押暗房,成天和些陰暗小人打交道,這種人還能高中榜眼,簡直天理難容!!!」
「本公子乃是董學禮之孫,江南首才,憑什麼本公子一屆飽讀之士未中,區區一個墨吏可以堪當……」
噗通~
這一下也是挨了下實的,一幫子打在了肚子上,讓董時允這狂生剩下的話語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一張臉變得慘白,足足兩三秒之後,這才踉蹌的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個青衣書童趕忙上去攙扶,另一頭幾個禮部官也是慌慌張張嚷嚷起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把榜眼爺!扶起來!」
在那些等榜士子傻愣愣的眼神中,公子被一棒子放倒,師爺被連呵護帶攙扶給攙到了後面,旋即一朵大紅花待在了胸口,送上了高高的大馬。
「我不服……,本公子不服……」
這人自負到一定程度,倒也挺厲害的,叫嚷着不服,這董時允扶着牆又是硬繃着站了起來,兩個眼角眼淚直流,一張臉皮子哆嗦着又是嘶吼着。
不過推着三甲騎馬走開,聽着他的嘶吼,最後一個禮部官員卻是陰沉着臉,冷笑着回過了頭來,不屑的哼哼道。
「這位劉大才通篇對答如流,錢穀刑名稅收人際無不精通,如今正是攝政王正需要守牧一方,安養百姓之人才,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至於你?」
「通篇考卷,僅僅在名字下錄了一句話,你願在江南為內應,以應攝政王大旗!攝政王乃太子攝政,名正言順,天下歸附理所應當,需要你來策應什麼?無治土之才,無為人之德!無董禮之謙!汝有何用?」
「不錄取劉大才,還錄取你個廢物?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痛快的呵斥完,那個勸說劉伯濤報名的遼鎮禮部官再一次昂起聲音,對着那些觀望的士子們高聲大嚷起來。
「天下紛亂如斯,文人罪責幾何?同年們!是時候該拋棄那些浮華,經世致用了!」
幾十個遼軍步兵威武的扛着槍在後頭扈從着,看着三甲被接走,旋即宮門洞開,被接進了宮,估計日後就是飛黃騰達,扶搖直上了,一群士子羨慕的一雙雙眼睛通紅。
不過那禮部官那番話,也的確是刺痛了不少人心,不管是考上的還是沒考上的,都情不自禁的微微低下頭思考着,真的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他們這些讀書人,是不是也用該跟着時代所演變了呢?
這一場科舉最大的輸家則成了董時允,被一番話斥責的啞口無言,再回過神來時候,這位名譽江南的大儒孫子愕然的發現周圍的士子學生都已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無才不說,還妄圖以出賣江南來換去在京師入仕,這是文人士子中比無才還要大的罪名,無德!
這被赤裸裸的被曝光出來,董時允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甚至他背後的江左董家也得跟着蒙羞,猛地醒悟過來,董時允那張狂消失的一乾二淨,臉上滿是蒼白與虛汗,他是驚恐的擺着手搖着頭,對着身旁看着他的士子嘶叫分辨着。
「不要聽他們胡說!我沒寫那句話,本公子沒寫!真的沒寫!」
可他越是叫嚷,周遭的士子越是議論紛紛,那眼神越是令他恐懼,讓他難以忍受,頭髮都散了開,他像是個瘋子那樣,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