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沒有李子俊的提醒,章元敬也是不打算去參加什麼文會的, 他跟那些人也沒什麼交情, 要聯絡關係的話等考完了院試不是更方便?
再說了, 他得了頭名,文會的時候難免有人不服, 到時候還得費心思應付,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家多看幾本書, 這一點李子俊倒是說的很對。
一個月半的時間聽着很長,其實眨眼間就過去了, 等院試那一日,章元敬依舊睡的飽飽玩才起床, 起床之後打了一套拳,就聽見李子俊房裏頭的聲音。
李子俊出門一看,無奈說道:「你還打拳, 不怕待會兒沒精神啊?」
章元敬反而說道:「就是鬆散鬆散筋骨, 待會兒精神頭才好, 一想到又要坐上幾日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趁着現在趕緊練練, 要不你也來?」
李子俊連忙表示了拒絕, 不過想了想考試的場景, 也在院子裏頭繞着走了一圈,也算是鍛煉身體了。李承業一看, 什麼話也不提, 親自送了他們去考場。
到了考場外頭, 果然已經排了長隊,章元敬與李子俊告別了長輩,站在了隊伍之中。
剛剛站定,卻聽前頭一個童生轉身,對着身後的人說道:「都是童生,偏偏有些人恃才傲物,端的是看不起人,哼,這樣的人品,就算是考中了秀才也得不到重用。」
一開始章元敬還不知道是說自己呢,但誰讓那個人一邊說一邊瞄着自己,見他毫無反應,似乎覺得他怕了,頓時冷笑了兩聲,呵呵說道:「要讀書,得先學會做人,縣試府試又能算得了什麼,就算是得了頭名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
章元敬這才知道是說自己,他抬頭看了一眼,只見是一個眼生的書生,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看穿戴家境應該一般,只是他自問從未見過毫無印象。
不過院試的人比縣試和府試更多,經年累月下來的童生都要參加這場考試,從少年郎到白老翁比比皆是,他不認得也是正常。
李子俊也反應過來,當下冷笑了一聲,對着章元敬說道:「縣試府試卻是不當什麼,不過你好歹拿過第一,不像有的人嘴皮子倒是利索,筆桿子下頭還不知道有沒有文章。」
這話一出,前面的少年臉色一變,站在他身後的人冷聲說道:「你胡說什麼,孫兄可是上一屆案,可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
李子俊一聽,更是哈哈笑道:「這話不是剛才他自己說的嗎,怎麼,就許他說別人,還不准別人說他了?」
那人卻反駁道:「孫兄雖然也是案,但向來平易近人,樂意與大家切磋琢磨,可不像你們,哼,眼睛都要飛上天了,也太目中無人了。」
李子俊挖了挖耳朵,問道:「你誰啊你?」
那人氣的滿臉通紅,如果不是在貢院門口,說不得要跳起來打人了,一對鼻孔呼哧呼哧的,可見是惱怒到了極點,瞪着他們的眼睛就像是要吃人。
章元敬更是覺得他們莫名其妙,別說是沒見過沒結仇的人,就是有仇的,院試就在眼前,他們也不該在這當口找茬,找了自己沒好處,沒找准還憋屈,那不是損人不利己嘛!
章元敬拉了拉李子俊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兄,別說了,我們與這兩位仁兄素不相識,肯定不是在說我們,再說了,馬上就要考試了,別因為這個分心。」
李子俊佔了優勢,冷哼了一聲大方的表示不吵了。
那倆人顯然還是憋氣,但也不想鬧大了,那位孫兄冷笑道:「嘴皮子利索有何用,文章底下見真章,誰是秀才,誰是庸才,看最後的皇榜就知道了。」
等快進門的時候,李子俊轉身忽然說了一句:「平安,咱努力點,要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壓在頭上,那還不得噁心死,哼,就說那些童生沒有好東西。」
他大概也能猜到,大概是之前送上門的帖子都被拒了,有些人就覺得被下了面子。
章元敬笑了笑表示贊同,說實話,他還真不在乎這麼幾句酸話,要是這種程度他都生氣的話,上輩子賣保險的那段歲月豈不是要直接去死?
院試的檢查似乎更嚴格了,章元敬幾乎以為自己得被剝光了衣服,好容易進了貢院,還沒喘口氣呢,冷硬嚴厲的聲音就開始叫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