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他一直在幫着黃秋棠醫治這名醫官,黃秋棠的心思大多用在那些藥理之間,用藥調藥要花費大量時間,所以許多瑣碎事便是都由他來做。
他停留在這名醫官身邊觀察細微變化的時間更多。
事實上從跟隨着鐵策軍行軍開始,黃秋棠就已經有所進展,這名醫官的身體狀況沒有變的更糟糕,而且他也無比肯定,這數日之間也沒有什麼惡化的跡象,尤其此時當感覺這名醫官的額頭比平時更燙一些的瞬間,他也能確定這名醫官的氣息反而比平時更加平穩。
他迅速的放下了藥布,伸出手指落在這名醫官的脖頸上。
這名醫官的鮮血在他手指下方肌膚內的血管之中奔流,和正常人相比還顯得微弱一些,只是他的確可以感覺到,這名醫官的鮮血很燙。
滾燙的鮮血讓這名醫官的心臟跳動得略微快了一些,除此之外,他沒有感受到什麼明顯的改變。
王平央的手指移向這名醫官的眼瞼,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名醫官的瞳孔。
這名醫官在暴露出異樣的真元力量之前,眼瞳應該和正常人無異,然而當他陷入昏迷之後,王平央每次凝視他的眼瞳都會有一種如墜深淵的感受。
他的眼瞳是深沉的灰色,灰色之中卻又有許多黑色如針尖的細絲若隱若現,每一條細絲都顯得無比深邃。
許多人在陷入昏迷中之後,眼瞳會自然擴散,然而這名醫官的眼瞳,卻似乎如同琉璃球一般,始終沒有改變。
即便他的氣血在此時悄然起了變化,他的眼瞳也依舊沒有變化。
王平央在這名醫官的身側停留了至少有半個時辰,他確定沒有任何進一步的改變,他出了這輛馬車的車廂,然後進入了黃秋棠所在的馬車車廂,接着將這名醫官氣血發生變化的情形仔細的述說了一遍。
「這便說明我想的有可能是對的。」
黃秋棠揉了揉發澀的眼睛,笑了笑。
「鍾離應該會死很多人。」王平央平靜的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我會設法變得更強大一些。」
「但有一種可能,你變得強大,他會很容易覺察到你的氣息,或者他的部眾都有可能覺察到你的氣息,你會藏不住。」黃秋棠看着他說道。
王平央也淡淡的笑了笑,「那前輩可能還要更辛苦一些,在他能夠覺察到我的氣息之前,便找出一些能夠應付的方法。」
黃秋棠沒有再應聲,她埋下頭去,繼續在腦海之中和無數的藥理戰鬥。
兩人都有着共同的可怕敵人,兩人都想着要戰勝魔宗,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
「有一件事其實你忽略了。」
沈鯤騎着馬到了魏觀星的身邊,輕聲說道。
魏觀星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什麼?」
「你說的應該是韋睿。」沈鯤壓低了聲音,「韋睿過來,他至少也有七八萬以上的精銳軍隊,他的軍隊連我都有信心,而且就算是皇宮裏的皇帝,也不敢讓韋睿的軍隊送死,各種軍械應該是優先着他來。只是若是在我們到達之前,鍾離城便已經失守了呢?」
魏觀星搖了搖頭。
他沒有意外,他並沒有忽略這點。
「我想過這種可能。」他轉頭看着沈鯤,道:「如果那樣,我們到時便乘着元英大軍未至時奪回來。按照現在的軍情,那邊北魏的軍隊並不多。」
沈鯤道:「只是按我得知的消息,有一支北魏軍隊有七千之數,已經到了鍾離城北邊,準備攻城。」
魏觀星挑眉,他沒有先問沈鯤如何知道這樣的消息,而是直接道:「鍾離城兩面環水,北邊是淮水,天然屏障,水流湍急,除非大型戰船,小船都根本過不去,從北邊怎麼攻城?」
「前面連翻暴雨,北魏人在上游不遠處砍伐了許多巨樹,先前不知何用意,以為要造船,但近日全部衝擊下來,連日來又攔了不少枯枝爛木,北魏人又填了不少土,現在在北面淮河中心堆積成洲。」沈鯤看着他說道:「現在那些北魏人沿着淺灘,已經將河北面往這小洲的通了道路和浮橋,直接在這洲上設營,同時已經在設法從洲上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