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是連接南朝益州和戎州的要塞,一條連接戎州、益州、東益州,潼州的官道就經過洛水城。
這洛水城旁邊一條大河就是洛水,這在南朝和北魏沒有開戰之前,則是連接南朝西部和北魏的重要水道。
只是先前南朝西部一側和党項接壤,另外一側和吐谷渾接壤,因為地勢的原因,從前朝開始,偏安一隅的党項和吐谷渾便可以說一直是和南方王朝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和南朝北部和北魏接壤的眾多邊城要塞的屯兵極重相比,洛水城這種要塞之前的職能完全就不是屯兵,更多的只是起到檢查過往商隊和征查稅收的功用。
党項和吐谷渾和南朝之間原本也並無多少貿易往來,洛水城之中之前只有些藥商往來,所以即便是和一些有特別出產的邊鎮相比,都要顯得冷清得多。
林意坐在洛水城南邊的城牆上。
說是城牆,其實也不過是兩人多高的土牆,只是用就近的黃土拌和了攪碎的禾木夯實,不過數人並排着走的寬度,連馬車都行不得,估計前朝末年開始就已經無人修繕,此時這土牆邊緣都已經到處崩落,長着長草。
他的身旁不遠處,容意低垂着頭摩挲着一柄細劍的劍柄,不知在想些什麼事情。
靠近這段城牆有一片營區,這營區也只是先前一些大戶人家的糧倉,同樣,隨着改朝換代,估計那些大戶人家的家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糧倉也早已變得破落。
但現在這些糧倉卻是鐵策軍大軍的主營地。
鐵策軍的待遇,由此可見一斑。
兩人從眉山之中走出,輾轉到這裏也有了數日,寧凝早就被家中人接走,這幾日雖然鐵策軍中人也見了不少,但軍功提報的過程兩人是一概不知。
往來鐵策軍都各有軍務在身,除了兩人是修行者的身份還能遭受些另眼相看和寒暄之外,其餘大多時候便是無人搭理和管束,這數日倒是清閒得好像完全被人遺棄在了這座城裏,被人徹底遺忘了一般。
「該不會是蕭家真出了這樣卑鄙手段,讓軍方把我當陣亡人員處理了,然後便一直好吃好喝的放在這城裏?」
林意不免生出這樣的想法。
他覺得要是換了自己,說不定自己要對付某人的時候,還真會用這樣的方法。
只是這樣的想法很快被一個熟人的腳步聲打斷。
林意從城牆上看着從那片鐵策軍營區走出的一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認出那是眉山之中跟過自己的薛九。
「薛九,你怎麼也變成個瘸子了?」
林意遠遠的看着這個鐵策軍的老油頭,便看到他的腳也有些一瘸一拐。
「倒不像大人必定是在戰鬥中英勇負傷,我是時運不濟,眼見快出眉山,還在溪水之中踩了一枚流矢。」薛九哈哈一笑,對着林意行了一禮,卻也不上城牆,只是對着林意招了招手,示意林意和容意下去說話。
「兄弟們如何?」林意下了城牆,輕聲問了一句。
「托頭兒的福氣,我們無一人傷亡。」隔得近了,薛九和林意說話便不如方才寒暄時那麼客套。
聽着這鐵策軍「頭兒」 的稱呼,又想着在眉山之中這些鐵策軍的義氣和痞氣,林意就不免有種當了馬賊頭目的感覺。
林意是覺得有些好笑,但薛九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尊敬和感慨。
這些時日友軍的情況也陸續傳入耳中,除了他們這一支鐵策軍之外,其餘那些友軍,都是傷亡頗為慘重,而且來時的路上,他也聽說了林意在眉山和他們分別之後的一些事情,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是無法想像。
「說正事。」
薛九臉色一肅,認真道:「我是接常大人令諭,現在帶你過去兵部主事處述職。」
「兵部主事處述職?」
林意雖然不知道這洛水城中兵部主事處是在何處,但他出身將門,知道兵部主事處掌管的便是武將的升遷。
「要升官了?看來蕭家倒是沒有用那樣的手段。」
他心中不由得咕嘟了一句。
「只是我不知道常大人特意將我派來是什麼意思。我之前在資陽城,接了軍令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