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一名已經行走了一夜的苦行僧出現在吐谷渾和党項的邊境線上。
他將隨身背着的包袱墊在溪流畔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這條溪流的流水來自冰山的融水,刺骨的寒冷,即便不入水,那種森冷的寒意依舊甚至能夠讓人的肌膚感到刺痛。
不過這名苦行僧似乎根本不在意這種寒冷,他從懷中取出了一些漠北野生的黍米磨成的粉,然後取了些這種冰冷的融水,就捏成了一團,然後吃了下去。
突然之間,他意識到了什麼,他體內的真元急速的從氣海之中流淌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他的真元甚至無法真正的從氣海之中流淌出來,一道強大的氣機已經侵入了他的身體。
就像是這條溪水之中漂浮的無數碎冰瞬間充斥他的經絡,他體內的經絡瞬間被堵塞,那些真元被隨即硬生生的擠壓到氣海深處狹小的空間內,根本無法動彈。
賀拔岳的身影出現在這名苦行僧身後,他的手落在這名苦行僧的後頸,他輕易的震碎了這名苦行僧的脊椎,震裂了這名苦行僧的諸多經脈。
「想借火器自焚麼?」
然後他冷諷的看着這名苦行僧,問道。
這名苦行僧根本無法動作,而且當真元和氣血的流通都徹底阻礙,他便也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生機正在流逝。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苦的意味,但他的聲音里,卻並沒有什麼恐懼,「你已經沉淪。」
賀拔岳笑了起來,「你們只不過是一群野狗,還是一群瘋了的,沉迷於自己世界的野狗,你們難道到死都不覺得,你們只是活在那些佛經給你們描述的世界?」
「我們的修行並非是活在別人的世界,我們的修行,更多的是讓我們看清這個世界的善惡,看清更多的真實。」這名苦行僧平靜的說道。
賀拔岳不屑的冷笑道:「所以你們覺得哪怕是忠誠於魔宗,忠誠於這樣的一名魔王,都是對的?」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很多年前魔宗大人來到漠北時,我們密宗的聖者第一眼看到他時,便確定他無論走什麼樣的道路,最終都會成為佛經記載中那般的聖者,而事實證明,他沒有令我們失望。」這名苦行僧說道。
「和我為敵,就算是走上了你們希望的道路?」賀拔岳的眼中出現了寒意,和這名苦行僧說話,他只是享受收割獵物前的一些愉悅,但很可惜,這樣的談話似乎反而讓他不快起來。
「任何人的人生都是一場修行,魔宗大人已經完成了他的救贖,尋常人苦讀佛經,一生持戒修行不難,但像他這樣擁有了至高的力量而大徹大悟者,從古至今,卻沒有幾個。」這名苦行僧緩緩說道:「凌駕於世間的力量,原本也是最大的誘惑和枷鎖。你雖然在戰鬥之中僥倖戰勝了他,但你自己都拋不開這樣的誘惑和枷鎖,他當然是真正的聖者。」
賀拔岳深吸了一口氣。
他確定只要和這些苦行僧對話,都不會有什麼愉悅的結果。
「你們盡可以這樣想,但可以的是,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了,你們的宗門,包括你們信奉的這些東西,都會徹底消失。」
他平靜下來,
緩緩的說道,「而我終究會殺死那些和你們一樣,還敢和我為敵的人,我會得到幽冥神蠶,然後我終將不朽。」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這名苦行僧便被他的一縷真元震死。
這名苦行僧體內釋出的元氣,便湧入他的體內,變成他氣海之中的春雨。
那些片段的記憶無法讓他真正得知這些苦行僧的想法,對於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看法以及所處位置的不同,更讓他覺得這些苦行僧的精神世界便是真正瘋狂的世界,更不可能溝通。
無形之中,這些苦行僧一開始的計劃不能說成功,也不能說失敗。
因為其中成功的是,他們的確像引地鼠一樣,牢牢的吸引了賀拔岳所有的注意力,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和真元,讓賀拔岳的行動路線徹底變成牢牢追蹤他們的路線,而且賀拔岳已經決定在追殺他們之後,便直入党項,去向達爾般城。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苦行僧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因為他們的牢牢吸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