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般城內,在天命血盒開始真正釋放出最深層的本源力量時,王平央的臉色驟然微白。
他停下腳步,看着就在身邊的林意,道:「他已經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已經要過來。」
林意的眉頭頓時深深的皺了起來,他的面色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看着他,異常簡單的問道:「你預計多久?」
王平央沒有馬上回答,他靜心的感知了片刻,道:「最多兩個時辰。」
夏巴螢原本已經離開去安排別的事情,但聽聞這樣的變化,她很快趕了過來,她看着林意說道:「按照最新的消息,你師兄未必來得及。」
林意道:「儘快確定我師兄的具體位置,我會設法拖到他到來。」
他的神情很平靜。
如果這是註定來臨的戰鬥,那他根本無法迴避。
而且原本在他們的計劃里,他便是必須直面賀拔岳的那個人,魔宗留給王平央的東西,包括還未到達王平央手中的九幽冥王劍,原本就是他徹底牽制住賀拔岳,甚至要將賀拔岳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後才起到一擊定音作用的東西。
「不要再針對他做任何的事情,就讓他來這裏。」林意看着夏巴螢,道:「該離開的人,從現在開始要準備離開。」
陳霸先就在不遠處。
他很清晰的聽到了林意和夏巴螢這樣的對話,看着林意那副平靜堅定的模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很多年前,自己的妹妹陳寶菀就已經那麼區別對待林意。
元燕到了地宮前。
地宮裏有林意那條很有靈性的異蛟,還有大量存積其中的靈冰。
此時雲棠和原道人便在地宮之中吸納天地靈氣修行。
元燕將賀拔岳恐怕在兩個時辰之內到來的消息告知了雲棠和原道人。
對於這一場大戰而言,雲棠和原道人也是除林意之外,對付賀拔岳最為重要的力量。
整個城開始了最後的準備。
除了這些確定能夠起到作用的修行者之外,就連陳霸先的一些部眾,就連那些北方遺族的強者都開始離開,朝着遠離賀拔岳的方位撤離。在關隴之戰里,世間所有的修行者都已經對西方巡王這樣的強者的力量有了確切的認知,魔宗的力量肯定遠超西方巡王,而此時的賀拔岳更是超越了魔宗。
對於賀拔岳這樣的存在,即便是那些北方遺族的強者,恐怕都不會有多少反抗的能力,反而會成為被他補充元氣的果實。
達爾般城是拓跋氏花了百年的時間完善的一座要塞巨城,之前屯兵數十萬,此時隨着最後的撤離,這座在党項原本就叫做冰棱兒城的巨城,便開始陷入真正的死寂。
……
即便是在春季,達爾般城的城牆上,依舊掛滿了巨大的冰棱。
這些冰棱遮掩了城牆原本的色澤,而且在不遠處冰川上吹拂下來的風流淌過城牆,穿過這些冰棱時,風聲便發出奇怪的嗚咽聲。
忽然間,城牆上厚厚的冰棱之中發出了一些異響。
數分之一呼吸的時間裏,所有的冰棱隨着異樣的震動而開始碎裂。
無數晶瑩的冰棱從城牆上崩飛出來。
不是掉落,而是崩飛。
就像是沿着這座城的城牆,有一道奇異的氣機在流轉。
達爾般城外的凍土荒原里,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是賀拔岳,另外一道,則是被他和天命血盒控制的那名已經死去的苦行僧。
他和這達爾般城的城牆還隔着數里,但在他的身影顯現之前,他已經和他感知里的那名修行者進行了一次交鋒。
他現在是徹底擁有完整的天命血盒力量的存在,是所有這些基於天命血盒的元氣法則誕生的食死功法修行者的真正母體,就如當年魔宗可以輕易壓制那些修行他傳授功法的修行者一樣,他覺得自己也可以輕易壓制城中的這人。
所以他甚至試着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直接去牽引這人的真元。
如果心中沒有覺得可以成功的可能,像他這樣的修行者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成功。
他朝着那人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