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自然感到了來自林意的深深蔑視,只是他來這裏,原本就是要以純粹的修行者對決的方式來殺死林意,當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時,他若是失敗,南朝將來會怎麼樣,已經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我知道你所修功法和尋常人大不相同,你的體力和耐久力遠超這世上任何人,所以你不要以為我這樣做對我而言也很公平,只有用這樣的方法,只有我親自來見你,才有可能有這樣的對決,否則我很清楚,像你這樣的特殊修行者,哪怕打不過就跑,恐怕也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住你。」
他看着林意,眼睛裏燃起幽幽的火焰,「對於我而言,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有可能將你困死在荒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覺得這種方式是對付我的唯一可能,我既然明白,便也不想聽你的廢話。」林意鄙夷道:「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作為回報,若是你能勝我,我若是真自困荒園,我也可以讓我的鐵策軍和夏巴螢的聯軍,永遠不進入南朝與你為敵,至於魔宗,只要他還活着,恐怕肯定要對付我的那些人,那時我即便不能出荒園,但吳教習和劍閣中人,也自然會和魔宗為敵。只要你不再想着對付鐵策軍和劍閣,我可以讓他們永世不和你為敵。」
蕭衍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厭倦的神色。
他已厭倦這些。
就像是一個很渴望吃到糖果的孩子,在看到一顆遞到面前的香甜的糖果時,這個孩子對於這個世上其它的一切,便再沒有興趣,只想要吃到這顆糖果。
他不願意去想,但當他的母后死後,他的確很多次從噩夢之中驚醒,他知道自己對自己的母親的確太過依賴,這種缺陷,從一開始便讓他犯下了許多的錯誤。
但那時他依舊沒有喪失對於這個世界和南朝未來的美好想像。
哪怕對於魔宗的殺戮他無能無力,他也不敢再謀劃對於魔宗的殺局。
但他依舊覺得有將這個王朝維持下去的希望。
但太子的死,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沒有心力再去等待一個兒子的成長,再去想辦法立一個太子。
這個王朝…已經沒有繼承者。
對於他而言,便再沒有將來。
「你不是和韋睿關係不錯麼?」
他厭倦的看着滿臉嘲諷意味的林意,冷道:「若是你能勝我,我便答應你的條件,我自困湖心靜院,朝中軍務,一切調度,我便全部交給韋睿,到時你要想和韋睿聯手對付魔宗,便隨你。若是我勝出,你自困荒園,你的劍閣和鐵策軍的事宜,我也交給韋睿去辦。」
「很好。」
林意從党項一路到此,他原本擔心石憧的生死,覺得自己很可能遭遇魔宗這樣的敵人,但他沒有想到反而會面對如此扭曲的皇帝。
他此時當然覺得蕭衍這樣的性情便是當年何修行反對他的最大理由,尤其是這種自欺欺人,覺得無法對付
魔宗這樣的對手,卻反而想要殺他的想法,簡直是可笑至極。
只是對於他而言,既然皇帝已經註定成為他的敵人,那皇帝當然是比魔宗要好對付的敵人。
現在想來,從改換新朝開始,他因為自身家境的改變,對蕭衍便無太大好感,現在看到蕭衍有如窮途末路一般,他心中自然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尤其想到當年何修行就是為了阻止這人成為南朝的皇帝,而在壯年便自困荒園,最終和沈約一起離開這個世間,他便也很想將這個失心瘋的皇帝囚禁起來。
這種為師報仇的情緒,也在他心中越燃越烈。
「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就在這時,蕭淑菲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她在任何時候都很端莊婉約,甚至有些太過古板,但此時說話之時,她的手卻很自然的伸了出來。
她當着吳姑織和蕭衍的面,也根本不看蕭衍,直接牽着林意的手,朝着一側走去。
「若是你不敵他,要自囚荒園,我便陪你。只是即便我們兩人,囚在荒園之中,也是很無趣的事情。」
蕭淑菲拉着林意走出了數十步,然後在他的耳側輕聲說道:「他雖然未必是你師兄的對手,
第九百九十一章 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