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千年以前,在修行者歷史上最強盛的幽王朝,幽帝和他的四方巡王以及八部神將都各有強大的法門,在幽王朝覆滅之後,和幽帝有關的這些後人所修的法門並不完整,在過去數百年的時間裏,許多功法之間又相互融合,然後像高歡以及賀拔岳等人都因為所得的法器不同,又各自有不同的修行道路。
高歡的最為獨特之處便是快。
他所修的法門是念出法隨,獨門的真元手段是幽冥之瞳。
他心中念起時,他的真元便能夠比正常的真元手段更快的到達所至之處。
他雖然說是試試,但這個嘗試裏面,卻包含着能不能殺死賀拔岳。
他並不太了解賀拔岳,但是他很了解賀拔度。
之前在所有他們這種異類之中,他覺得最強的,便是貝船上那名僧人和賀拔度。
他能夠理解或者是追求的不同,所以賀拔岳在提及賀拔度的死時都並未有什麼明顯的傷感,但很顯然,除了生死之外,似乎賀拔岳對於賀拔度的力量也沒有多少敬畏之感。
這便讓他覺得賀拔岳很可怕。
所以他一出手,便是最強的手段。
他心中殺意剛起,他的眼瞳之中便散發出了一個詭異的幽暗光環。
他氣海深處的一團本命真元就像直接跨越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一般,直接落在了賀拔岳的身上。
與此同時,他暗自警惕,準備迎接雙方龐大力量的衝擊。
在他想來,自己的真元落在對方的身上時,對方即便比自己慢一些,但真元自然會暴起反擊,他和賀拔岳所在的這片空間都應該會震盪不堪。
但第一時間的衝撞在對方的身上,自然對他比較有利。
然而令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賀拔岳的神色沒有改變,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真元暴起,他甚至沒有阻止高歡的這道力量刺入他的身體。
他面對着高歡的這道殺意,他就像是完全不設防一般,敞開了自己的身體。
在第一時間裏,沒有任何的衝撞,沒有任何的聲音。
高歡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他的這股力量雖然快,但並非不強大。
他這道本命真元的力量,就算不是一座小山,也比一具疾馳的真元重鎧要強大的多,然而在這一剎那的感知里,在他自己的感知里,自己的這一股力量像是一縷青煙衝進了田野,就像是一筆墨水灑入了池塘。
「怎麼可能!」
沒有任何真正衝擊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但高歡卻是幾乎出自本能般朝着後方倒掠了出去。
他無比駭然。
「你怎麼可能和沈……」
他身在空中,已經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呼。
他下意識的想喊出的完整的話是,你怎麼可能和沈念一樣,怎麼可能擁有沈念的那門至高功法?
然而在他的感知里下一剎那傳遞迴來的訊息,卻讓他的驚呼聲戛然而止。
他的那道本命真元並沒有消失,並沒有被對方的身體和經絡吞噬。
賀拔岳體內的經脈以及竅位也和沈念一樣無比的寬廣,但卻並不能像沈念一樣直接將他的真元化為己用。
但他的震駭情緒卻並沒有因此緩解,因為賀拔岳將他的這股真元約束了起來。
賀拔岳的身體就像是無比寬廣的原野和天空,他的這股真元就像是飛行在裏面的一道飛劍,賀拔岳任憑這柄飛劍在原野和天空之中飛行,但不管如何飛,這道飛劍都飛不出這片原野和天空。
這樣的感知直接擊潰了高歡的信心。
「並非完全和你所想的一樣。」
然而也就在此時,賀拔岳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副「早知道你會這樣」的意味。
他甚至對着高歡眨了眨,接着道:「實際上這樣的控制我也很吃力,也需要消耗我一定的真元。」
高歡沒有回話。
因為就在這時,他感知里的那股力量被釋放了出去。
他抬起頭來,看向賀拔岳頭頂上方的天空。
嗤的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