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約活着的時候,賀拔度一直很安穩,我也並未覺得他有太大野心,更何況他在家中都甚至開始無法壓制賀拔岳。」
「賀拔岳也算是個異類,到現在看來,他很像另外一個沈約,他和沈約一樣,想要用潛移默化的手段來漸漸控制人間,而不是想要用武力,他一直覺得隨着靈荒的持續,無論是我們還是世俗之中的修行者世界都會再次被大幅度削弱,他甚至覺得我們不應該是因為幽帝的傳承而驕傲,而要徹底拋開幽帝後人傳承的身份。不過他應該又和沈約有本質的不同,他應該是很反對出現沈約和沈念這樣凌駕於眾生之上的修行者,甚至是他老子賀拔度也不例外。」
於積射很快回到了林意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他的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他認真思索着,因為這一戰的過程和結果,也讓他對之前的事情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對於賀拔岳等人,他也有了和以往不同的看法。
「但賀拔度是肯定一心想要取代沈約的位置的,他竟然早就已經知道了幽冥神蠶在北魏皇太后的手中,我也不知道他和宇文家達成了什麼樣的約定,竟然能夠讓宇文獵控制魔宗,讓他有去奪取幽冥神蠶的機會。如果不是北魏皇太后太強,他若是得手,擁有幽冥神蠶的他便根本不用顧忌沈念和那名僧人。若是現在看來,當年乘着沈約受傷而偷襲沈約的那幾名神秘高手,恐怕是他和宇文家合作的結果。賀拔岳一直和他意見不合,所以哪怕是去皇宮奪取幽冥神蠶,他似乎也徹底瞞過了賀拔岳。」
「這賀拔度奪取幽冥神蠶失敗之後,宇文家卻還是聽從賀拔岳的安排來進行了這次會戰,賀拔岳卻是朝着你們南朝的海域而去,我們猜測應該是他們再次達成了協議,可能在賀拔岳和宇文家的協議里,幽冥神蠶就會歸宇文家所有,而賀拔岳就會去從沈念的手中得到幽帝的那門至高功法。」
「想的倒是不錯。」聽到此處,元燕忍不住冷笑起來,「宇文珆得到幽冥神蠶,賀拔岳得到幽帝的至高功法,兩家接下來互相制約,但你們又得到什麼好處,你們對此便沒有什麼異議,就能如此心甘情願的到這戰場上來拼命?」
「來此之前,誰也不會抱着需要拼命的想法。」於積射苦笑起來,他知道自己只要如實的說,便不會有任何可怕的後果,「原本在我們看來,這恐怕和一場郊遊,一場狩獵差不多。這些年來,何修行和南朝皇太后之後,其實整個修行者世界在我們看來並不算什麼,哪裏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至於好處…我們當然不能奢望取代宇文家和賀氏的地位,但若是南朝和北魏盡為我們所用,我們還是會有不少好處。當然最為重要的原因,是魔宗在煉化了天命血盒之後,他不知道掌握了什麼樣的手段,似乎能夠追蹤我們的氣機,或許只要是修行了我們這樣功法,或者是使用了和天命血盒有關的法器,都會被他感知到,在此之前,我們已經有不少人被他找了出來,被他殺死。如果我們不能聯手,必定被他逐個擊破。」
看着元燕和林意等人的神色變化,於積射確定這些人對於魔宗的行蹤似乎並不清楚,於是他馬上接着道:「在此之前,魔宗連殺了我們其中的數人之後,不知是氣機感應還是從那些人口中的得到了足夠的訊息,他出海去了海外,按照賀拔岳的感應,他在海域之中竟然將那名僧人和沈念找了出來,他竟然殺死了那名僧人,但沈念應該是僥倖逃脫了。在此之前不久,我們還感應到了沈念和人戰鬥的氣機,大約也是發現自己和我們建立的真元聯繫容易被魔宗察覺,所以在絕大多數時候,沈念已經切斷了和我們的真元聯繫。」
海外….南朝的海域…..
聽着這些詞語,林意的臉色劇變,別說是仔細盯着他臉色的於積射,就連他身旁的元燕也馬上察覺了他的神色變化。
「怎麼了?」元燕馬上問道。
「來此之前,我已經接到消息,應該是我父親在嶗山海港發訊號求援,我師兄已經從邊軍趕了過去。」林意的臉色有些蒼白,道:「如果正是這樁事情,那我師兄和我父親遭遇的敵人,不是魔宗就是賀拔岳。」
周圍所有人都瞬間沉默下來。
誰都知道林意的那名師兄很強大。
在建康一戰里,林意的這名師兄陳子云甚至以一人之力對抗魔宗和南朝的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