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高手之間的感應,讓他感受出了少典的強大。
眼中可以看到,氣息卻鎖定不了。就這站在城牆上,明明滿身破綻,卻又讓人無從下手。
只怕是,出劍的一瞬間,就會被此人格殺吧。
想不到,本以為自己的劍術早已練至天下無雙,沒想到,還沒遇上那個世間最強,就差點折了翅膀。
想不到,一生縱橫無敵的自己,卻在見到敵人第一面的時候就萌生出了退意。
真是罔為劍聖弟子。還沒有攀上巔峰,就自甘墮落,只怕此生劍術將再無寸進。
何況,人終究一死,傳聞歷代周王強大如降世神靈,如今不也化作了枯骨腐朽。
人生,能得一拼盡全力的對手,縱然埋骨於此,亦死而無憾了。
雪衣人眼中逐漸燃起濃烈的戰意「原以為,我此生早已縱橫無敵,原以為,我以將劍術練至化境,原以為,我已經以劍證道,此時此刻,遇到閣下這般人物,才知看了天下英雄。某西秦劍聖門下二代弟子子淵,望閣下賜教」話音剛落,雪衣人凌空施上一禮。便提劍再次攻。
無法鎖定氣機有什麼關係,神念無法感應又有什麼關係,只要還存乎此天地間,就無不可斬之物。你若化為這一方天地,我便將這一方天地斬斷。
了卻心中不安,雪衣人的氣息再次攀向高峰。
這一劍刺出,便是他全身精氣神所聚,一劍刺出,堂堂正正不偏不倚,一劍刺出,宛如白日裏從九天墜落的流星。
剎那間的萬丈光明,直照耀的猶如東皇太一親臨!
這一劍,再不是凡間劍法,這一劍,近乎於道。
少典雖不躲閃,只是本來淡然如水的表情,也略微起了點波瀾。本以為,只有術法才能修煉到如此境界,想不到,區區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也能修煉到如此境界。
幾乎超越地境,跨入天境了。
少典抬起手,就這麼點在了雪衣人的劍尖。強大的術法之力瞬間沿着劍身呼嘯而,雪衣人強大的劍氣卻不能阻止分毫。雪衣人無數的過往在少典的心頭一一呈現,少時的苦難,少年的不甘,偷師學藝的辛苦,河邊練劍的苦楚,直到、、、嗯?!
雪衣人成年後的記憶里居然有一個枷鎖,將他成年後的記憶全部鎖死,一旦試圖讀取,勢必會驚動這個設下封印的人。
雪衣人就這麼飄飛在空中,如同一隻被僵死在琥珀中的昆蟲,外界的一切感知在他心頭幻滅,再也不能感受到一絲一毫。
整個身體猛然繃緊,體內的內力也無法調動一絲一毫。漸漸地,就連意識都快要被凍結。
果然是坐井觀天了啊,孤身來鎬京之前,師父得對修煉一道,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味的沉迷於無敵的假象,終有幻像破滅的時候。
此刻的雪衣人,就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任少典的揉捏。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四方馬蹄震動,這一刻,城外四營的甲士才剛到。人吼馬嘶、旌旗招展。少典轉頭看向誠惶誠恐的跪在內牆外的幾名都衛
唉,想不到,這幾年跟大王沉迷在破解九鼎的奧秘中,卻忘了監督這鎬京的情況呢。看看這雜亂亂的大軍,看看這滿地橫陳的屍首。不過是一個還沒有跨入天境的一般高手,居然就要勞煩他這個大祭酒親自出手。
少點剛想發作,卻聽聞遠處傳來陣陣痛哭,那些城中大戰失親屬的百姓,正努力地扒拉着廢墟,想要將廢墟掩埋下的親人救出。
唉,這賬,稍後再算吧。
少典掃視內城之外整個大軍,這就是大周的軍隊啊,當年縱橫天下的大周的軍隊啊。
老衛扶着受了內傷的蕤都衛,敬畏的看着城牆上不語的大祭酒。
噗,蕤都衛一口鮮血噴灑在了前襟。也就是這一口鮮血發出的聲音,讓出神的少典向他看。
少典微皺眉頭,抬手劃出一道玄奧的符號。時間在此刻忽然靜止,漸漸地,整幅畫卷開始倒卷而回。地上的鮮血回到了身體中,落地的磚石翻飛回了空中,城內的人馬倒退而回,漫天的風雪再次飄飛。
不多時,整個鎬京再次恢復了廝殺前的樣貌,所有死的人,也回到了雪衣人進城之前的樣子。
蕤都衛剛從老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