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有些打着同學旗號,但其實心懷叵測的分子,把她一併給帶壞了。畢竟,作為她的表舅。她媽有時候的擔憂,我也要分擔一點。」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做人還是做生意,很重要的一點,是混圈子。有圈子才調得動更多的資源,使得動更大的權力。不好意思,直白了一點,但你聽得懂,你我都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小孩,你鬼着的。但是……沒用,不要妄想從這個家裏得到什麼,你敢伸爪子,那就要做好引火燒身的準備……」
「你爸短短時間,做通訊設備,做到這個地步,了不得。但是,瓶頸也差不多到了,這上面每一步,可能都是要賭,賭對了,往上走,賭錯了,管你搭了多高的大樓,說垮也就垮了,想要穩妥,天時地利人和,都需要,哪裏去找?圈子。你猜再往上走的路,我背後的圈子不給他開門,他走不走的下去?就好比現在他在這裏做的事情,找關係,求人……我們在這裏所編織的網絡,早就已經根深蒂固,我們能讓美國人不跟你爸做生意,你以為我這句話是在嚇唬你,還是真能如此?」
柳高不介意跟程燃說起這些,一方面,是這小子的確已經成為了威脅,上回峨眉山的時候,他面對自己那種輕傲無禮的姿態,讓柳高回想起來,如魚刺卡着,無端生怒。
另一方面,他處心積慮的接近姜紅芍,說不得哪天就會讓這個姜太爺在意的外孫女發生損傷這個家利益,顏面大失的行為。他不會看到姜家成為別人的笑柄。
若是眼前面對的是程飛揚,他說不得還會多幾分客氣,哪怕要敲打,明面上的和善還是要做足。
然而自來小鬼最難防,千里之壩也是潰於蟻穴,一個小偷在背後鬼祟,沒準就要偷掉姜家基業,面前這個程燃雖微不足道,但他和姜紅芍的距離,就足以讓他構畫的藍圖遭到破壞,所以這口惡氣,這一口痰,要先吐在他臉上。說白了,兩耳光褪了他神光,接着才是他再來慢慢拾掇。
「說到底……通信業,多少資本背後來歷不俗,你爸在國內做生意,太不留情面,打碎了很多人手上的盤子,想不想知道現在我背後,有多少恨之欲其死的人?就是在這裏,也有美國人要求着我們,把你爸扼死在競爭的源頭……」
柳高說着,那個剛才埋下頭大概已經是被他口中所言駭到「肝顫膽寒」的青年,這個時候抬起頭來,然後嘴巴朝他動了動,「煞筆。」
那一瞬間天高雲淡,柳高先前掌握着節奏,像是刀子剔骨割肉般的威脅言語,忽然就這樣消失在冷冽的風中。
他停頓了,頭略微斜着,就像是一個攻城略地一路嗜血長驅直入的征服者,在炫耀身後的凜凜軍容和遠處圖騰的巨大雕塑時,遭遇了泥石流。還保持着一個蹊蹺難明的動作,有的是盡顯得荒謬怪誕的遭遇。
他確實聽到了這兩個字,但是……怎麼會,怎麼可能……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天生含着金鑰匙所處的位置,所處的層面,從來不曾受到過的當頭棒槌。
有時候一句話可以噬人骨,有時候一句話可以誅人心,有時候一句話可以奪人志毀人尊嚴,能讓人感受奇恥大辱和殺人之恨。
原本這些都是他在對這個青年所進行的行為。
結果這個青年對上他目光的時候,又重複了一遍,「傻逼。」
然後這個像是從頭到尾就沒半點醒悟的青年在柳高略微顫動狠厲的眼光中笑道,「你說這些,是一石二鳥的想讓我回去傳達導致我爸自亂陣腳,同時拿我爸事業和家業威脅我斷了和姜紅芍的來往?……所以你真以為可以威脅到我爸的生意?」
「你一個搞買辦的,背後給主子當狗,還沒有資格擺在程飛揚的面前。就連你背後的勢力正面和伏龍都較量不過,妄圖用下三濫的手段,你給別人當狗,有沒有問過,別人有沒有真的把你當一條忠誠的狗,還是條僅僅可堪利用來做些腌臢事,不需要後就第一個剝皮抽筋的黃鼠狼?」
嗡嗡。
柳高青筋蹦跳,頭皮都仿佛一掀一掀,用近乎於噬人的目光,陰沉着臉一字一頓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今天說的這些,會有什麼後果。」
他眼角看到姜紅芍沒有走過來,似乎根本不擔心程燃吃虧。
程燃雙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