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琴在那剎那之間是想了很多事物,程燃能夠通過張松年找到自己,這其中已經意味着很高的真實性,她看着程燃,道,「你為什麼認定陳越盜竊了你們的東西,他的國芯一號和你們的在研項目如果重合……我需要證據。」
「國芯一號只是我們的實驗產物,很多功能並沒有實現……決定性的證據暫時不具備。」
「也就是說,你要我相信一個你空口白話的事情,指向的是目前已經被列入國家863計劃的重點項目?」
「可以這麼說……」
姜越琴看着程燃,似乎在確認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一件如何嚴重的事情。
整個事件到現在為止還讓她處於驚怒之中,聯想到整個過程,姜越琴只感覺背脊發麻。原本陳越這個人是她發掘,接見,給予肯定,然後出了這麼大一個成果,姜越琴是很為欣慰的。
這種事件可遇不可求,縱觀過往,頭部事件出現的時候,往往也會成為人們歷史的記憶點,無論好事壞事,在此期間,是誰在當政,都會拿給後人評說。
為政興利者被人稱道,為政生弊者則會遭遇槌毀。
姜越琴驚怒於這件好事會驟然這麼變成了壞事,本來正值低谷的她遇上這件及時雨,聲望正得以重新凝聚,如果真如程燃所言而她並不自知,那麼緊接着就是足可能將她一生榮譽都給燒成灰燼的事件,國芯要是出了問題,姜越琴幾乎能感受到自己的命運,若不是去個冷門省份虧損大企業掛個閒職,要不然就是退居二線調研員,基本無力回天。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於,信還是不信眼前人。
而信不信一個人的根本,還是在於你到底對這個人是怎麼評判。
她又該如何評價程燃?可以說是這麼一個因為自己女兒出現的人,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強勢的介入了自己一家人的生活。
最初聽聞時是山海謝侯明事件,和持槍歹徒的周旋,儘管是協助了破案,但光是想到那個後果,都是她連想都絕對不願意聯想的,因此她就惡了那個程燃。就像是聽說了一個調皮的小子把自己家孩子拐去差點出了生命危險一樣,恐怕換任何人都不會對那青口小子有什麼好感。
隨即偏偏就是這個名字頻頻在耳邊出現。
更別提到頭來,自家女兒居然對他產生了感情。她很難說為什麼看不順眼這小子,幾次和她之間的爭鋒相對或許是,但更深層應該就是對於這個程燃,她總覺得一點不像所表露出來的樣子,那不是一句少年老成或者提前成熟穩重就能一句話帶過的。
但凡要這麼隨便一句話帶過,姜越琴就覺得會忽略其中重要的事物。
那小子作妖到根本就不像是個能簡單以天賦出眾少年就概括的。那雙眼睛背後,有着看透事物的懶倦,卻又以故作懵懂的掩飾,這些都讓他鬼機靈到了極點。也許無法概括,但姜越琴多年以來對人事的觀察和判斷,幾乎就能下意識判定,那個少年興許暫時還不是,那麼也必然會成為若非入世出眾得不同凡響,那就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對他防上幾分。
然後就引發了這一系列的漩渦。
蓉城事件的爆發到了頂峰。伏龍公司美國的敗退,雖然不是她有意為之,但是這一切連鎖後果都因她失誤而起,切切實實讓她體會到了權力者背運的滋味。那段時間的中傷,外界壓力都一併而來,老爺子病倒,女兒離開,而她則是調往部委,這已經是耗盡了大部分老爺子的威望和能量。
國芯讓她執政生涯回暖,然而如果這上面爆雷,那毫無意外她最後的權力都將走上終結。
但如果她此時放棄國芯,那也很可能意味着她失去了這麼一個足以令她東山再起的榮譽。
「為什麼,你要來告訴我這些?」最後的一個問題,姜越琴道,「你難道不該恨我,因為你爸的伏龍。幾十億的損失,還有無法繞開的技術壁壘。」
這還是姜越琴首次,將伏龍的事情提出來。
而且問話里的隱約含義也很明顯,其實如果程燃不提前告知她,後續她豈不是也會吃個大虧,甚至終結政治生命的代價,正好報一箭之仇。
畢竟程燃他們目前沒有證據,那就不可能是要讓她姜越
第一百零五章 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