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莊在整個甘肅可說是惡名顯赫,在場絕大多數人都吃過黑石莊的虧。就連這個史管家,也是聲名遠揚。
而在史管家說話之前,就算有看見林立的,也都以為他不過是跟隨長輩來看熱鬧的後生小子。
卻不料這不起眼的後生小子,居然令惡名顯赫的彭寒風「喪在了他手裏」,即便此事從黑石莊的史管家嘴裏親口說出來,在場人仍舊感覺難以置信。
「就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真能傷得了黑石莊的彭寒風?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有人將胸中疑問直接說出口來。
「史管家不是說了嘛,是彭寒風一時輕敵,這才讓這小子下了黑手!不過這小子當真不知好歹,闖了這麼大的禍,不說趕緊逃得遠遠的,居然自己送上幽冥堂的門上來了!」
「可不是!這魏鐵山雖然獨來獨往,但武功法術在甘肅寧夏兩省僅次於幽冥堂主人,如今找到頭上來,我看這姓林的小子如何應付!」
「就算他應付得了魏鐵山,幽冥堂主人也不可能放過他吧?」
「是啊是啊,這小子看來真是死定了!」
「我倒希望這小子能夠逃脫一劫!如果彭寒風當真喪在這小子手裏,也算是為我們甘肅除掉了一害!」
「小心禍從口入!你在幽冥堂說出這種話,不要命啦?」
一眾人等議論紛紛,倒有一大半人暗暗為林立哀悼。
但也有一小半黑道上的蝦兵蟹將,一心要拍幽冥堂跟魏鐵山的馬屁,所以全都向魏鐵山身邊靠攏,並且用敵視的眼光看着林立。
只可惜魏鐵山根本對這些蝦兵蟹將正眼不瞧,只是一雙眼睛兇狠地盯着林立,咬牙切齒問道:「我妹夫彭寒風,當真傷在你這小子手裏?」
「是又怎樣?」林立一揚下巴,「我答應過一個朋友,不在這個聚會上找麻煩,所以你最好也不要找我麻煩!」
他本是實話實說,但聽在一眾人耳里,卻以為他是示弱之詞,魏鐵山嘿嘿一笑,說道:「小子,你說不找麻煩就不找麻煩了?要不這樣,你跪下來給我叩幾個響頭,再叫幾聲爺爺饒命,爺爺我或許能夠給你一個痛快的!」
林立微微一哂尚未接話,幾個拍馬屁的已經跟着叫起來。
「小子,聽見魏大師的話沒有,趕緊跪下,免得零零碎碎多吃苦頭!」
「就是就是,跪得晚了,別說魏大師,我們這些人也饒不了你!」
林立索性閉上嘴巴等這些人安靜下來再說。但蘇曉文一來並沒有聽林立提前警告他「不准惹事」;二來他追着林立來甘肅,本來就是想要試試身手;三來他一再目睹林立的神通,心中可說有恃無恐。
因之被這些拍馬屁的人一起鬨,蘇曉文按捺不住跳起身來,叫道:「我凡哥答應過朋友不惹麻煩,姓蘇的可不管這些!要不然這樣,你姓魏是吧?你跪下來叫我們幾聲爺爺,我哥倆或許能饒你一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感覺這一臉文秀的小子簡直是瘋了。尤其是剛剛跟蘇曉文說過話的姓孫姓汪的二人,嘴巴張得都能塞進個大燈泡了。
「我的天,我沒聽錯吧?這小子……這小子剛剛在說什麼?」姓孫的好不容易冒出一句。
「你沒聽錯,這小子自尋死路,只怕還要連累我們,我只求魏鐵山沒有看見我們兩個跟他說話!」
姓汪的在心中暗暗念佛,其他人則用無比憐憫的眼光看着蘇曉文,等着看他被魏鐵山碾成粉末。
唯獨史管家面色一變,趕忙靠近了魏鐵山,小聲說道:「魏大師小心一點,這小子會隱身術!」
「當真?」魏鐵山也吃了一驚。
「我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我們莊主就是在跟這小子爭鬥的時候,被姓林的小子偷襲得手!」史管家說。
他這話自然不盡不實,因為當時真正實施偷襲的人是彭寒風。只不過這事說出來有損他主人彭寒風的威名,姓史的自然略過不提。
但魏鐵山憑「隱身術」三字,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要知道隱身術在林立這樣的大高手眼裏不算什麼,但在魏鐵山這一輩的人眼中,卻是極難纏的一種功夫。
不過魏鐵山畢竟久經戰陣,一轉念間便已有了主意,當即跟他身後的隨從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