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磐庫看起來像是東南亞島國人士,但卻說得一口很流利的漢語。
他兩眼瞅着張念華,忽而伸手在張念華腕脈上一探,驟然間面色大變,脫口驚道:「千里傳厄,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使千里傳厄?」
「大師,什麼叫做千里傳厄?」張念華忙問。
磐庫卻不回答,而是轉過臉去,向着院子裏一掃,目光落在傲然挺立在院子正中的焦騰亮臉上。
「這位師傅,請問這千里傳厄可是你所使?」磐庫問,居然十分有禮。
「是我,怎樣?」焦騰亮傲慢的一揚下巴。
「可否請問您師承來歷?」
「你問這個有用嗎?要打就打,我不跟你套交情!」
焦騰亮本來身材較矮,但此時穩立院中,卻自有一股高手氣派。
磐庫兩眼看着焦騰亮,一雙眼睛閃閃爍爍陰晴不定,直到張念華開口問道:「不知磐庫大師能否解得了這千里傳厄?」
磐庫才猛然一省,苦笑着搖一搖頭,忽而咬一咬牙,向着張念華深深一揖。
張念華趕忙伸手扶住,驚問:「大師突然行禮,卻是何意?」
「老朽無能,萬里迢迢趕來想為老友解憂,但這位師傅既然會使千里傳厄,我恐怕不是對手,還請老友見諒!」
「這這這……大師如此本事,不試上一試,怎能知道不是對手?」張念華大驚失色。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若硬要一試,不過是白白送掉一條性命而已!」磐庫回答。
張念華素知磐庫的本事,本來料定磐庫一到,焦騰亮必定束手就擒,卻不想磐庫居然說出這般話來,惶急之下脫口說道:「磐庫大師若能救我全家性命,我願將一千萬酬金提高一倍!」
此言一出,磐庫未見歡喜,反而面色一變,說道:「你把我磐庫當成什麼人了?我萬里迢迢趕來此地,不過是看在你我有交情的份上,絕非貪圖你那區區一千萬酬金!可是這位師傅的本事遠在我之上,我總不能為了救你,卻把我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這話直令張念華面如死灰,心陷谷底。焦騰亮卻仰起頭來哈哈大笑。
「不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今日來此,本來是要見一個殺一個,不過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我承了你這份人情,你走吧,我只當沒有看見你!」
他仰着頭對磐庫不理不看。磐庫卻一點脾氣都沒有,輕輕掙脫張念華拉着他不放的手,向着焦騰亮躬一躬身,直接轉過身來,走向院門。
「大師!」
張念華悲愴地叫了一聲,磐庫卻理都沒理。
現場唯有林立早就料到,焦騰亮既然會使千里傳厄,那麼他的本事肯定比郭長老尚有過之。
而南洋諸國的玄術道術,原本是從華夏傳過去的,除非是最頂尖的幾位,否則比華夏本土的修法高手遠遠不及。
所以林立早就料定這什麼磐庫大師,八成不會是焦騰亮的對手。
但磐庫既然能夠一眼識破「千里傳厄」,應該還是有些本事,只是沒想到他一點骨氣都沒有,一見不敵,居然試都不試,立刻選擇認輸退走。
眼瞅焦騰亮回過頭來,一雙眼獰笑着挨個從張念華以及他三個女婿臉上划過,張念華面色蒼白木然不動,大女婿三女婿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就連徐廣川此刻都對林立沒了信心,兩眼看着林立,想說話,卻不敢啟齒。
林立呵呵一笑,用手撣了一撣衣角,說道:「好戲看完,該走啦!」
回頭向着徐廣川擺一擺頭,跨步向着院子門口走過去。
徐廣川叫了一聲「林兄弟」,林立回過頭去,問他:「你不想跟我一起走嗎?」
徐廣川縮縮脖子,瞅瞅焦騰亮,又瞅瞅林立,再瞅瞅張念華,結結巴巴問了一句:「我岳父……怎麼辦?」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只管把你帶出去就行了!」林立說。撇臉向天,看都不看張念華跟大女婿三女婿。
徐廣川轉回頭去,再次看向張念華,正想開口勸勸這倔強的老頭子,焦騰亮忽然暴喝一聲:「你們當我不存在嗎?張家的人誰也不准活着離開,至於你……」
他回過臉來覷着林立,忽然嘿嘿一笑:「我念你年輕,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