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依舊在,人面已全非。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仿佛看到李鈺和他坐在四方桌前,興高采烈的交談着什麼。
李鈺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竟抬頭對他笑了笑。
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意,讓他覺得越發難受。
突然,氣血上涌,他哇的一聲,噴出一片血霧。
這時,狄晴端着剛熬好的藥湯走進房屋。
看到李滄海口吐鮮血,頓時嚇了一跳,忙走了過去將他扶住。
「滄海,你怎麼樣了?你……你可別嚇我啊!」狄晴急的眼淚都要流了出來,嗚嗚地道。
李滄海靠在狄晴的肩膀,臉色蒼白,喃喃地道:「阿鈺……阿鈺他……。」
狄晴紅着眼睛,安慰道:「我們只在渭水邊找到了你,並沒有找到阿鈺。不過你放心,呂季同和燕南飛他們已經出去尋找了。阿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李滄海眼中撲簌簌的流出兩行淚水,咬着嘴唇道:「阿鈺……阿鈺他已經不在了……。」
「啊?」聽聞此言,狄晴頓時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忙問道:「滄海,你說什麼?難道……阿鈺他……?」
李滄海苦澀地點了點頭,道:「阿鈺……沒能逃出皇陵。」
「怎麼會這樣?」狄晴眼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她秀眉緊蹙地道:「滄海,你一定是睡糊塗了。阿鈺福大命大,怎會輕易死在皇陵之中?我們發現你時,是在距離入口處二十里以外的河灘邊。說不定,阿鈺是被大水衝到了更遠的地方呢!」
李滄海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口氣,道:「阿鈺……真的已經不在了。這是我親眼所見。」
狄晴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她才問道:「滄海,你們在皇陵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阿鈺……怎麼會死?」
李滄海沉默了片刻,將其中發生之事,對狄晴述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狄晴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過了好大一會,她才回過神來。
對她來說,李鈺是『逆鱗玄武』賊首的身份,實在令她難以相信。
她與李鈺雖經常打鬧,但李鈺確實一直如兄長般疼愛她。
狄晴雖說調皮,但也是性情中人。
李鈺對她的好,她不會忘記。
但這也讓狄晴心中有些難受。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把自己當妹妹一般,陪自己嬉笑打鬧的李鈺,竟然會是『逆鱗玄武』的麟首。
「滄海,接下來你有何打算?」狄晴問道。
李滄海從懷中摸出『玄武令』,嘆道:「阿鈺臨終之前,將『逆鱗玄武』託付於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完成阿鈺之遺願。」
狄晴聽完頓時捂住了嘴巴,驚訝地道:「滄海,你要帶着『逆鱗玄武』造反嗎?」
李滄海搖了搖頭,道:「阿鈺臨終前,已有悔悟。其實,他根本就不想成為麟主,更不想起兵造反。他有着一顆俠義之心,卻被身份所束縛,奪回江山是他之宿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卻是心如明鏡。大唐,只有在李家手中才能被稱為大唐!」
狄晴不解地看着他,「既然不是造反,那是要做什麼?」
李滄海沉聲道:「安祿山造反乃是必然之事,阿鈺將『逆鱗玄武』託付於我,便是讓我率領『逆鱗玄武』之眾,共同對抗安祿山。」
狄晴點了點頭,道:「若是這般,未嘗不是件好事。『逆鱗玄武』人數眾多,且高手如雲,若能將其收入麾下,確實是一件有利於朝廷,有利於天下之事。不過……我有些擔心,他們畢竟是些逆賊,又怎會聽令於你?」
「這枚『玄武令』,乃是歷代麟主信物。有此令在手,『逆鱗玄武』必不敢違背。」李滄海說道。
「可憐的阿鈺……唉!」狄晴看着那黑色的『玄武令』,發出一聲長嘆。
李滄海默然不語,片刻過後,他忽然問道:「晴兒,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們逃出皇陵不久,皇陵便塌了。可你們卻沒有出來,我們雖然擔心,但卻無能為力,只能守在陵墓入口。過了一天,忽然有村民來說,他們在渭水打魚之時,發現你漂在河邊,便將你救了回去。」說話間,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