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鯤凌是被綁在麻袋裏的,裏面一片漆黑,悶重得讓人透不過氣。從來行雲流水的她,也有這麼狼狽不堪的一天。麻袋被人粗魯地解開,她得以見到光明。
這是在一個有些潮濕的屋子內,牆壁長滿了青苔。窗戶高高的,小小的,根本看不到外頭的情況,亦不能聽到外頭的聲音。
立在不遠處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雙手背在身後,身材高大,氣勢威嚴。
他居高臨下地淡淡道:「關小姐,幸會。」
關鯤凌默默地打量了他一下:「你們是何人?」這人還有兩個隨從,都是練家子,武力值不低。
「你不認識我,那該認得我兒子陸遲,他對你可是傾心已久。」
「陸首長。」關鯤凌瞭然地道。
「別叫我首長,在這裏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和關小姐敵對的人。」陸立行無奈地搖頭:「三番兩次壞我們的好事,來歷不明,一身武功,着實令人費解。關小姐你到底是誰?來京城有什麼目的?還是江佳琦的冤靈要來找陸某鎖魂了?我能讓江江佳琦死一次,就能讓她死第二次,你這樣無異於送死。」
關鯤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要殺要剮,不要廢話。」
「真是乾脆,我就喜歡乾脆的人。」陸立行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說出你的身份你的目的,看在我兒子的份上,我能饒你一命。」
「你認為我是何人?我只是關鯤凌。」
「不。」陸立行氣定神閒地反駁:「你身上有特別多的詭異之處,你不是關鯤凌這麼簡單。你看向我的眼神有殺氣,我感受得出來。」
「我已說了實話,是你心思過重。」
「關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陸立行揮了揮手,他身後兩個手拿長棍的人便站了出來,都是壯漢。他們神色緊繃,看着關鯤凌的眼神透着不善。
嘴裏被塞了一塊布,頭再次被蒙住,又是漆黑的時刻。劇烈的疼痛落在她身上,一下又一下地衝擊着她的神經,痛苦的呻吟從她的嘴裏溢出。
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着痛苦,都試圖要喚醒沉睡的記憶。那如同刀割在皮肉上的冰涼,穿透了時空,黑暗中不變的是疼痛……
陸立行冷冷地看着,過了半個小時後,才叫了停。
關鯤凌的頭髮已經濕透,黏在臉頰上。
她被人從麻袋裏提出來:「關小姐,說還是不說?」
她回以的是冷漠不屈服的眸光。
此後的兩天,都是在毆打中度過,關鯤凌依然不置一詞,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那種打法不致命,卻能要掉她的半條命。她就是武功再高強,也抵擋不住這不能反抗的毒打。
此時的關鯤凌已經不在麻袋裏了,而是像犯人一樣,兩手被人用鐵鏈高高地吊起,雙腳也是被用鐵拷拷住,烏黑的青絲雜亂地披在肩上,有些貼在清麗的臉頰兩側。
「關小姐,還是不肯說麼?」
關鯤凌慘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諷刺:「你不是軍方的人。」
陸立行無所謂地笑笑,不置可否:「我是你的敵人,正如你是我的敵人。」
就在這時,從外頭走了一個人進來,「爸,你讓我來是有什麼新任……」
他的腳步忽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被綁着的女人。
被打得衣衫裂開的關鯤凌,潔白的衣服上染了血,像破布一樣掛在身上。她平日裡冷淡的臉上,呈現出病態虛弱的蒼白。這樣的關鯤凌,楚楚可憐,根本沒有了往日裏的強硬。
「爸!」他吃驚地大喊,「鯤凌怎麼會在你這兒?你怎麼把她打成這樣?」他簡直像是被抽絲剝繭了般地疼着。
「她對我們存在威脅。」陸立行無視掉陸遲的緊張,當着他的面問關鯤凌:「關小姐,你看,我兒子對你牽腸掛肚。你不想說也可以,只要你歸順我們。」
關鯤凌冷聲:「這兩者有何分別?」
陸立行淡淡轉眸:「陸遲,我盡力了,她不願意說我也沒有辦法。」
陸遲勸道:「鯤凌,你聽話,說出來。」
關鯤凌看着他,輕笑一聲。他就是軟蛋,只會聽爹的話,反抗都不敢反抗一下。陸遲當然也看到了她的這個眼神,這種看不起他的眼神,他的臉色陡然暗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