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純手裏拿着一個信封,裏頭裝着一些錢。歌曲賣了出去,雖然得到的錢不是很多,但一點點也是成就。並且最近鄰省各處發生洪災,這首歌已經被批准拿到災區里播放,當然用的是廣播。也會用收音機全國播放。
而他們找來唱歌的歌手,更是被邀請到了軍隊裏義務獻唱,讓大家感受一下那種絕望後的希望。
儘管,這是個酷熱的中午,讓人不想出門;但一想到田桑桑家裏艱難的處境,趙純決定還是趕緊把錢拿到郵局裏去寄。
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汗珠浸了點點,趙純覺得現在只要往自己身上撒上點香蔥、芥末,就可以直接香噴噴地出鍋了。
「日哦。這天忒兒熱。為了你田桑桑,我就這樣出來了。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呀。」趙純喃喃自語,俊秀的臉頰白裏透紅。
瞥見不遠處有個小賣鋪,他不由自主地改變了方向。算了,先去買瓶汽水喝。
腳剛踏出去,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手裏的信封吧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同志,對不起啊。你的東西掉了。」
撞他的人聲音有些啞意,帶着一個帽子,身材魁梧,大夏天的穿了件薄外套,正彎腰去撿地上的信封。
趙純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看他的態度還算挺禮貌,火也沒處發了:「沒事兒,下回你看點路。」
那人站了起來,把信封遞給他。兩人面對面站着,腳下的距離不過一公分。
趙純伸手接過,急着去小賣鋪。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的手裏突然出現了一把鋥亮的匕首,匕首直挺挺地捅入了他的腰腹。
一下、兩下……沒入身體,摩擦着皮肉,帶來一陣一陣的顫慄。
眼前慢慢模糊了起來,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開來,趙純費力地眨着眼睛,那人抬了抬頭顱,臉上帶着陰狠的笑意。
「是你……」
那人將染着血跡的匕首收進寬大的外套里,是了,他身上嚴嚴實實。他神情如常,看起來沒有半點兒可疑之處,自然地騎上了不遠處的一輛自行車,揚長而去。
街上只有少數人來來往往,街邊的車輛三三兩兩。
趙純痛苦地捂着肚子,忽然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血水慢慢地從他的身體裏漫延出來。
或許過一會兒,會有人發現躺在地上的他。只是那時候,他還能不能活着呢?
日。他的信,沒了。被那狗娘養的拿走了,那裏邊可是要給田桑桑的錢啊。
……
「媽媽,純子酥怎麼都不給我們寫信了?」距離上次趙純寄信的時間,已經過了快到半個月。
「你純子蘇蘇可能有事要忙吧,他要上大學呢,很忙的。」田桑桑揉了揉孟書言的頭髮,嘴角揚起一個蒼白的弧度。
「哦。」孟書言失落地點點頭,但還是體貼地道:「純子酥還是好好學習吧,我也要好好學習。」
「嗯。」田桑桑點點頭,暗暗垂下眼眸。以往一直常聯繫的人,忽然了無音信,說不難過那真是假的。說起來趙純這人不錯,雖然是呆了點,但是講義氣。她實在不忍心跟她兒子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任何感情都是要維持的,不然總會有不了了之的那天。
或許他們,就和趙純到了不了了之的那天。
不過趙純看起來不像那種人,上次說要賣歌曲的事情,也還沒着落。
田桑桑嘆了嘆,不過是一首歌,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趙純……希望他好好的吧。
有時候想想,若是天涯海角,只要各自相安,便已是極好了不是嗎。生活能夠這樣,其實是非常可貴。還在奢求什麼,這世間本就沒有十全十美。所以那誠摯的願望,無非就是,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
多事之秋,不能倖免。
孟書言的心情很抑鬱,純子酥都不給他寫信了。他這心情一抑鬱,連帶着小奶茶也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這時候他抑鬱,沒有人去給他開解,因為其他人也是抑鬱的。孟書言抬眸看了看田桑桑。媽媽已經好久都是冷着一張臉,天天只會拼命地給自己找事情做,吃什麼都沒胃口。而英子阿姨,同樣是愁眉苦臉的。
「英子,怎麼樣,怎麼說?」田桑桑看到從門外回來的陳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