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裴宗之腳下一頓:「這個……還真沒有。」而後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了,以後會有的。」
黃石先生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那個「心裏有沒有數」的問題,不由一陣默然。
薛二小姐這個年紀的懂什麼內涵,多半看臉,看臉他是比不上裴宗之的。但是內涵嘛,他自詡自己還是要勝過裴宗之的,所以啊,還是三十多歲的女子好啊,懂得看內涵了,年歲又與他相差不大,黃石先生深以為然。
「這就完了麼?」黃石先生追上了裴宗之回頭看了眼吵鬧的人群。
「繼續留在那裏免不了問話什麼的,那才是真真麻煩了。」裴宗之打了個哈欠,「早點回陰陽司吧,趁着天師們都在百勝樓里呆着,陰陽司就我們兩個,一會兒御膳房送來的飯食,你我二人還能先挑。」
吃吃吃,就知道吃,整天就知道吃飯和睡覺。黃石先生腹誹,腳下卻很誠實的追了上去:「那個草扎肉我喜歡,挑份最大的給我……」
走到金鑾殿外,還能看到盛敝理帶着盛家子孫跪在殿外。早有人備了厚實的軟墊鋪在上頭,萬一跪出了什麼毛病,陛下面子上也不好看。
「這盛家老二真是個硬氣的。」黃石先生感慨了一聲,「可惜再硬氣都比不上陳盛手裏的兵馬重要,可見人吶,還是要有點拿得出手的手段才行啊!」
裴宗之腳下不停,一拐,拐向了陰陽司欽天監的方向。
欽天監外的廣場上空無一人,黃石先生嘆道:「今日倒是消停了。」
裴宗之不說話。
黃石先生卻又立刻道:「不對,不是消停了,陰陽司的人在百勝樓呢,不是消停了,是鬧到宮外去了,」說罷,有些悻悻然的搓了搓手,「可惜啊,不能親眼一見了。」看熱鬧的前提是自己不要惹上麻煩,這點道理他還是懂得。
「咕嚕」「咕嚕」「咕嚕」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向後看去,卻見有人穿着裹的嚴嚴實實的跟在後頭,一個半大的小太監推着推椅在後面走着,推椅上坐着個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這是誰?」黃石先生愣住了,「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你忘記了麼?」裴宗之道,看着走過來的人並未離開。
推到二人面前,小太監連忙向他二人行了個禮,那裹的嚴嚴實實的人也打了個招呼,「見過黃石先生、裴先生。」
這聲音,是呂監正!黃石先生驚呆了:斷了幾根骨頭,他還真來了啊!
「有傷在身便告假吧!」裴宗之道,「回去吧!」
「不了,楊公傷了腿還留在陰陽司,呂梁怎能隨便告假?」呂監正抬了抬手,瞧了瞧推椅,小太監會意的推着他往欽天監的方向去了。
瞠目結舌半晌之後,黃石先生呼出了一口濁氣:「真是身殘志堅啊!」
欽天監里安安靜靜地,因為那幾個新來的監生都趴在桌上安安靜靜地睡覺。昨日跟自己鬧矛盾的丫頭乖巧的躺在椅子上睡的正香,把他原來留在這裏的狐裘大襖墊在身下,看的呂監正一陣心疼,她倒是不客氣,他的狐裘大襖,他自己都捨不得披呢!
老監生們多是翻書和用紙筆沙沙演算着天氣。
一片祥和。
呂監正沉默了片刻,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石膏,在叫醒他們與一言不提之間選擇了後者。
睡吧睡吧,氣象演算交不出來,我就將此事告到陰陽司,說爾等玩忽職守。呂監正默默地轉着推椅找了個無人的位子,抽出一張演算紙演算了起來。心裏卻在腹誹,肖監正就不指望了,孩子孩子,孩子個屁,這個孩子搶了印章!顧監正、孫監正跟文監正這三個人的印章我看你怎麼搶,臭丫頭,有你好看的。這般一想,呂監正一用力,一張紙便被污了點墨,他煩躁的將紙揉成了一團,又拿出一張新紙演算起來。
一上午都安安靜靜地,放佛又回到了原來的日子,是去御膳房拿飯的時候了,老監生們躡手躡腳的出了欽天監的大門,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去墓地看鬼看了什麼,一上午都在睡覺。」
「這還不好啊!」有人嘆了一聲,「不覺得今兒上午特別安靜舒服麼?他們要是一直乖乖睡覺就好了。」
「是啊!」這話一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