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輪到我們。」林甫感慨了一聲,「昨日我們預測的都是雨,看來都是錯了。」
衛瑤卿笑了笑,正要說話,眼角餘光撇到進來的人時,卻連忙喊了一聲:「肖監正。」
肖監正也看到了她,三步並走兩步走了過來,神色複雜的開口了:「呂監正出事了。」
衛瑤卿點了點頭:「才知道呢,我們就在說這個。」
還好昨天看不慣呂監正,沒在劉福的預測上蓋章,否則真是……想到這裏,肖監正便一陣的後怕,抬眼卻見衛瑤卿從身邊摸出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遞了過來:「原本就是開個玩笑的,印章還是還給肖監正……」
肖監正冷汗直冒,只覺得手心發燙,連忙伸手去推:「不……不可。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這印章還是放在她那裏為好,若是當時就放在自己這裏,恐怕,肖監正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當真是大難不死,逃過一劫啊!
「誒,肖監正,這怎麼行?」她推辭着還要遞過來。
肖監正連忙擺手:「不不不……」說着再次推來。
一番推辭之後,衛瑤卿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印章,一臉憂心道:「那就先放在我這兒保管吧,肖監正回頭記得問我拿啊!」
「一定一定。」肖監正連連點頭。
……
站在門邊的黃石先生眼睛瞪的渾圓。
看門內欽天監的幾個監生們高談闊論,肖監正也跟着附和上兩句。
在一陣拍手叫好聲中,女孩子紅光滿面,春風得意的模樣,捻着蘭花指唱了起來:「我鐵口直斷,一生神機妙算,惟算不到自己。陰陽之術在手,與天地周旋,須臾間指點災厄皆可破。我陰陽術士富貴在人,生死由天……」
叫好聲不絕於耳。
「我勒個去!」黃石先生吐出了嘴裏的瓜子殼,看到遠遠走來,撐着一柄鐵傘輕若無物的裴宗之,連忙跟了上去,手舞足蹈的比劃着:「這個丫頭真邪性,你知道那個肖監正怎麼回事麼?……真的,那推之不及的樣子看的我都呆了,興頭來了,還在裏頭唱曲兒呢,她才來了三天哦……你知道……」
「陛下讓她跟呂監正內鬥,眼下呂監正出了這事,你說該怎麼辦?」黃石先生說着倒抽了一口冷氣,「才三天啊,呂監正就被抓了,也稍微給陛下點面子,留個十天半月也好啊!」
「陛下找我也是為此事,他問我該如何是好。」裴宗之大步跨進陰陽司,裏頭空空曠曠的,「能如何?自然是當按規矩辦事。呂監正和劉福二人不問罪的話,問罪的就是陛下了。陛下留呂監正本就是為了試她,我同陛下說,為了試一個丫頭而罔顧律法,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呂監正這次是真的完了。」黃石先生說着關上了房門,走到一旁坐了下來,「那誰來試她?」
「再議。一般來說,沒有呂監正,她想要在欽天監站住腳也不容易。」裴宗之說道。
「是麼?」黃石先生「嘖嘖」兩聲,明顯不這麼看,「我看她站的很穩啊,你看那個肖監正,陛下送了個呂監正讓她內鬥,她反而借呂監正站穩了腳……」
「所以說是一般情況,眼下是非一般情況,我們有什麼辦法。」裴宗之說着攤了攤手,「靜觀其變就好,更何況,我瞧着陛下好像又有些退縮了……」
「陛下在有些事上太懦弱了,有時候有些太過心慈手軟,不是個殺伐果斷的君王。」黃石先生磕着嘴裏的瓜子,「嘖嘖」兩聲,「不太妙啊!」
「也要看事,若是重臣,加之己身,他們會慶幸有個心慈手軟的君王。」裴宗之說道。
黃石先生連連點頭:「這倒是……誒,他既心慈手軟,為何對張家……」
「她自己會去查,」裴宗之說道,「不如來想想今兒御廚會做什麼菜?」
自從裴宗之來了之後,陛下特賜了一個來自江南的御廚下來,做的菜很不錯。
說到這裏黃石先生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走動:「御廚差不多要將飯菜送過來了吧,你說今兒會吃什麼?是魚羹還是……」
說話間已有人站在了門口,小小的個子,手裏拎着一隻碩大的食盒,快抵上大半個人了。
黃石先生聞到飯菜香,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