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乙幾乎是在老者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眼前猛的一黑,人就已經醉死過去了……
可是這種醉卻不是簡單的醉倒,而是進入了如同夢境一般的地方,而他卻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他只是一位牧童,此刻正握着一根碧綠的竹笛,坐在一頭黑黝黝的水牛之上,聲音清脆的嬉笑着。筆神閣 m.bishenge.com
水牛懶洋洋的游在河水當中,河水浸濕了他的褲管,清涼的河水讓他笑的頗為歡脫,手握竹笛放與嘴邊,笛聲悠悠傳出,聲音脆亮,讓人忍俊不禁。
這裏沒有其他人,一人一牛嬉戲與河水柳樹之間,時間仿佛停滯不前,一切都是那麼的快樂。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樓乙慢慢的長大,可是周圍的事物仍舊一成不變,翠竹笛、黑水牛、碧綠的楊柳,清澈的河流,日子一成不變,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沒了。
如今的他時常抬頭看着天,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為什麼同樣的一幕,過了多年之後,卻讓他再也體會不到快樂,他眺望着遠方,這裏除了他跟自己的水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生靈了。
樓乙此刻站在水中,河水已無法沒過他的頭頂,河水在其胸口位置流淌,他摸着水牛問道,「我為何會一直呆在這裏,我活在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他第一次開始思考人生,想要尋找活着的意義,為何如此歡樂的事情,卻隨着年歲的增長,而逐漸失去了樂趣……
他沒有找到答案,歲月匆匆而過,轉眼過去了四十年,如今的他已是鬚髮皆白的老者,他的臉上佈滿了褶皺,眼睛也漸漸看不清周圍的事物,耳朵也變得耳背起來。
手中的翠竹笛也變成了黑竹做的拐棍,步履蹣跚的獨自走來,因為大水牛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死去了,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這條河,這是他幾十年來,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幾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過,如今他感覺自己大限將至,這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來到這裏,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凡人的一生十分短暫,向他這等活到古稀之年的,那已經算是長壽之人了,因為尋常的凡人,壽命平均只有三五十載。
他看着面前的河水,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手中的拐棍慢慢的從那蒼老的手掌內滑落,他嘴角帶着一絲苦笑,因為他直到閉眼的這一刻,也仍未想明白,當初他年輕時所想的那個問題,人活着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當他再次睜眼之時,他變成了一個刀客,而且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見慣了生離死別的悲酸,見慣了爾虞我詐的欺騙,他的感情已然麻木,而唯一證明他還活着的,就只有手中刀砍向目標的那一霎那。
因為那一瞬間他能夠感覺到生命在跳動,他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因為這種生死搏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夜他化身死神,以一己之力屠殺掉了一府上下數千口人,其中不乏武藝高強的護院家丁,然而沒有人擋得住他一刀,即便是無辜的孩童,他也沒有半分的憐憫。
當他從這座豪華的府邸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然成了一個血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然而他渾然不覺,因為神經早在剛才的廝殺中,因為過度的亢奮而麻木了。
他來到了城外西頭的河邊,猛的一頭扎進了河水之中,滿是鮮血的他,在河水的沖刷下,慢慢變得乾淨起來。
這似乎成了他殺人後的一個習慣,而他也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人送外號'一刀仙',他的刀並非馬匪使用的斬馬刀,也不是江湖刀客所使用的金背刀,而是兩把長短相仿的短刃。
他對這兩把刀愛護有加,並給它們起了名字,金黃色這把稱之為銅心,而鐵青色這把稱之為鐵膽,至於為什麼這麼叫,他已經沒有了印象,只是依稀記得這兩把短刃跟着他的時候,就是這個名字了。
清理着身上的血污,耳朵卻在辨別着周圍的聲音,這是他作為殺手的警惕性,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放鬆警惕,否則小命隨時難保。
猛然有極其輕微的聲響傳入其耳中,與四周的寧靜格格不入,樓乙冷哼一聲道,「早猜到你們回來,現身吧!!!」
一群黑衣人,在他聲音剛剛落下的一瞬間,就詭異的出現在他的四周,將他完全包圍了。
這些人跟他一樣,都是往生堂的殺手,而他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