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的鋼橋構建於神秘的空間,易鋒在鋼橋上不斷的奔跑。
鼓動的紅光,引發了他心臟的跳動,整個人難受得想要崩潰,雷霆罡鬥法在體內化玄成罡,也僅僅只是減輕些許。
腳下,黃色的光芒隨着他的足跡,不斷地碎散、凝聚,反反覆覆間,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盡頭。
一座巨大齒輪在天雷之氣的推動下,咔、咔、咔的轉動些許,環形的玫麗光芒,隨之大放光彩,卻又很快就暗淡下去,而就是這麼短短的光芒乍現,易鋒便覺得有一種萬箭穿心般的撕裂感。
也幸好這東荒雷神已經死去,只剩下了遺骸,否則的話,易鋒相信,自己在它的體內,哪怕只是待上片刻就已經是萬劫不復。
眉心間的九玄聚運符,瘋狂的汲取、吸收着散在他周圍的天雷之氣,並以神秘的方式將它們盡皆封存,易鋒無法知曉它的運作原理,明明只是凝結在自己祖竅之中的一點靈光,卻像是有無垠的空間,大量的東荒雷神之氣久這般拉了進去。
在他的前方,鋼橋的兩側,有兩隻古怪的鋼鐵獸像,形樣似鳥,卻是滿身的鋼羽,隨着他的接近,它們竟然動了起來。猶如生鏽的機器強行的運作着,緩慢,卻帶着強大的壓力。
易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嘭的一聲,足底生雷,強行衝過,轟,其中一隻鳥嘴擊落在他的身後,強大的能量擴散開來,驚人的衝擊力,衝擊着他的後背,身軀往前拋飛,整個人向前彎成了反弓,另一座鋼橋越來越近。
強行抓住了鋼橋的邊緣,忍着翻騰的氣血,往上爬起,繼續搜尋。
空間的邊緣,圓形的黑色缺口,寄身在女兒靈體內的月凰娘娘傾聽着遠處的動靜,那股轟然的震響,讓她心中暗自擔心,一股股能量的波動,在這神秘的空間裏流竄。
雖然這隻東荒雷神已經死去,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等神獸亦是如此,對它來說,不過是體內的些許變動,對於闖入它體內的凡人來說,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天雷的能量四處宣洩,讓只是靈體的她,不敢往前多踏進一步,劍光從後方遠處電射而來,將她護住。
奔跑中的少年,跳上了另一座鋼橋,雷氣在他的身周聚集,涌動,前方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喘着氣,一點一點的向前,這一刻的他,感覺自己登上了缺氧的高原,他看到了前方遠處閃耀的星光,那就是他的目標,然而心中卻不由自主地生出挫折,感覺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到達。
雖然如此,他卻死也不肯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反正已經是死過多少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這樣的念頭,帶給了他非同尋常的果敢和勇氣。
死亡,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比死亡更不能忍的,是什麼也無法做到,就那般一事無成的死去。如果不能縱橫於這片宇宙,至少也要有所作為,這……就是他這一世的渴望。
隨着他的靠近,陰雷開始侵蝕他的血肉。
能量的潮流就像是被激活了般,四處喧囂,從近乎死水的暗潮,變成橫衝直撞的浪濤。
月凰娘娘越看越是心驚,他們還是低估了這隻東荒雷神死後的能量,都已經死了一千年,其遺骸空間裏蘊藏的天雷之氣,依舊是這般的壯觀。雖說東荒雷神自帶的天雷之力,專克妖類、靈體、觸犯天條命當應劫之人,對於有血肉的生魂,出於天庭的約束,威力不顯。
但天雷就是天雷,凡人置身於其中,就猶如漂浮於海面上的浮萍。而這個時候,那天雷之力顯然已經失控,化作了驚濤駭浪,卷盪着周圍的一切。
那孩子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浪潮中活下來……月凰娘娘開始後悔。死了上千年的東荒雷神留下來的能量,比她原本想像得還要強烈不知多少,那滾滾的怒潮,讓這一整個空間都處於爆炸的邊緣,這般下去,那孩子將在這裏粉身碎骨、形神俱滅。
本是色彩鮮明的空間,化作了黑壓壓的雷雲,在她的後方遠處,老者的聲音傳來:「夫人,速速離開,東荒雷神的遺骸恐是要炸了。」
月凰娘娘道:「可是那孩子……」說話之間,只見一個人影艱難的從雷雲間穿出,渾身浴血,幾乎不成人形,唯有手中握着的一道光芒,分外的閃耀。
「來了!」月凰娘娘剎那間卷出渾身是血、體無完膚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