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琪昌見拉不住,又不能大喊,只得坐下來,嘀咕道:「這下可好了,剛剛想戲弄下這死老頭,只盼他眼睛尖銳點,別打眼了。」
韓琦畫作一展,掛在展台上,「石濤《山水清音圖》,如假包換。」
王格眉頭一挑,清初四僧之一,石濤的畫作價格,不必說,近年來價格也是增長了不少。《萬夀無疆》這幅漆書作品,正常的估價在兩千萬左右,不過那日遇上歐陽國青,來回競價之後,才會增長到三千五百萬,藝術品的價格有時候往往就這樣,根本無法用準確的金錢來衡量,這也是一種高風險的投資。
不過同為清代書畫家,名氣上還是金農大一點,但論年代,顯然是韓老手上的這幅作品年代久一點,不過收藏品,本身就是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也不好說誰虧誰賺。
韓琦湊到漆書作品邊,俯身看去。
「老韓,下血本了啊。石濤的大作,年前我要過過眼,你都不肯拿出來,今日終於肯拿出來了?」
韓琦邊看便笑道:「哪像你啊,那個黃慎的扇面,頂破天了幾十萬的東西,居然還敢上來。」
一旁的老頭明顯和韓琦熟識,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小聲道:「小點聲。人艱不拆,人艱不拆。漆書大作,好久沒在市面上瞅着過了,眼饞過來看看,你懂的。你看這金農的作品如何?」
韓琦低聲說道:「揚州八怪之首,名氣沒得說,之前拍賣過冬心先生《花果冊》,價格在三千多萬,不過價格和這次一樣,都是虛高的,我看小楷王現在急着要出手,所以才搞得這次交易會。我這幅石濤的作品啊,價格嘛,也在一千萬上下,正好撓在王格心坎里,就看他如何取捨了。」
「看給你能的。」
韓琦滿心歡喜地說道:「應該是金農的真跡無疑了。這墨風厚重,金石味道十足,難得的漆書佳作。」
王格微笑着,「還有其餘人想要參加交易會的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看到韓琦連石濤作品都拿出來了,還沒有下去的意思,幾個書協的老頭子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瘙癢,拿書軸上前來。
大抵都是明清字畫。
鍾岳看着這上台的好幾人,一個個似乎都沒察覺出來是贗品的跡象,也是有點無語了。字畫古玩的水還真深,真真假假,魚龍混雜,也難怪有人會被騙得傾家蕩產,反觀王格,臉上絲毫沒有多餘的表情,好像字畫的真假與他無關一樣。
「嚯!」
底下傳來一聲驚嘆。
鍾岳抬頭望去,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一位穿着襯衫的中年男子站在展台邊,微笑道:「董其昌行草一幅,換王先生的這幅《萬夀無疆》,家裏老爺子做壽,所以想換來,討個彩頭。」
剛才上來的都不入王格法眼,這一回,倒是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董其昌的作品,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
董其昌的字畫,近年來價格也一路上漲,字體清秀飄逸,乃是文徵明之後,明代又一崛起的書法大家,雖然人品差了點,但論書風,也算是頗有影響的書法家之一,其書法風格與書學理論對後世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在趙孟頫嫵媚圓熟的「松雪體」稱雄書壇數百年後,董其昌以其生秀淡雅的風格,獨闢蹊徑,自立一宗,亦領一時風騷,以致「片楮單牘,人爭寶之」。
所以董其昌的字畫,非常有市場,這幅作品,鍾岳估計價格上,應該可以超過金農的這幅漆書,當然,要拍到三千萬這個價格,還是有些困難的。如果堯舜拍賣會上,王格是花了真金白銀拍得的這幅漆書作品,那麼即便是換得了董其昌的字畫,也是一個虧,但是如果就是王格的一個套……呵呵,台上跟誰換,他都是唯一的贏家。
「還有想換的藏友嗎?」王格的眼光有意無意地掃向歐陽國青。
「瞧瞧這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席琪昌嘆氣道:「還好,有人替老韓擋了一刀啊。」雖然席琪昌是為數不多的人當中,知道上頭那幅漆書作品是假的人之一,但是各行有各行的規矩,這種場面,看破不說破,不然就是壞了規矩了。
歐陽國青的臉色則是拉了下來。
第一八五章 誰來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