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岳坐在圖書館,看了兩小時,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睛明穴,將書扣在桌上,拿起手機,登錄了校貼吧無聊的翻看着。
年輕人對於科技產品的接受能力,無疑是極快的,才短短十幾天,鍾岳已經能夠熟練運用智能手機的各項操作了。
貼吧里,無疑都是些各種的吐槽貼。鍾岳註冊的貼吧號,也是十分的低調——山溝書匠。
這邊有大四的學長學姐開貼叫賣畢業的鍋碗瓢盆,那邊有吐槽學校食堂難吃的帖子,反正五花八門。
忽然一條帖子引起了鍾岳的注意。
「書法社公用教室,對外開放,對書法有愛好的同學可以往公共教學樓四樓407教室。」
鍾岳眼睛一亮,本來由於沒有合適的練字場所,自己那些筆墨都放在張來福家中,現在居然有這麼個好的場地,倒是極好的一項舉措。
雖然漆書的筆法熟練度,鍾岳已經達到了圓滿,但是圓滿跟創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金農都不能保證,每一幅作品都是自己所滿意的,這就是創作與練習的差距。
鍾岳的優勢就在於,他可以開啟系統全息投影,更好的把握金農書作的精髓,但是,他不可能一輩子就禁錮在金農的幾幅作品之中,那樣子,他永遠就是一個書匠仿造者,而不是一個書畫藝術家。
真正的創作,那是基於漆書本身的筆法大成,結合自身藝術思維的傑作。
他合起書,起身離去。
坐在對面的女子看着離去的背影,一副狐疑的樣子,隨後低頭看起書來,鍾岳沒看到,女子手上的那本,正是南懷瑾的另一部著作——《老子他說》。
鍾岳出了圖書館,繞到東側的公共教學樓,正好下課,不少人都拿着書下樓。
鍾岳逆着人流,走到了四樓上。一塊扇形的牌子掛在407教室的門口,鍾岳朝裏邊探看了眼。
一張張杉木長桌上鋪着毛氈,上邊放着筆墨紙硯。然而除了寥寥幾人,根本沒有人氣。
沒辦法,中國的國粹,千年的傳承,時至今日,在大學的殿堂里,淪落至此。
或許時代在進步,鋼筆、水筆、圓珠筆,甚至連這些筆,將來也會消亡,被電子設備所代替,然而藝術,是永遠都是這些機器所無法代替的。或許鍵盤打出來的文字,方便簡潔,但是它永遠都是僵硬,沒有生氣的,永遠不可能稱作書法!
鍾岳走入教室的時候,最後邊的一位耄耋老頭抬起頭來,微笑着看了一眼,隨後便低頭創作臨摹。
「你好,這裏的紙,是可以隨便用嗎?」
「同學你好,是可以用,但是最好不要浪費,畢竟這是書法社資金購置的。」
鍾岳翻開一刀宣紙,抽出了一張四尺大宣,將借來的《論語別裁》翻到讀到的那一節,開始即興臨摹起來。
這筆,說實話,很次。應該是工業粗製的羊毫筆,一刮就掉下幾根毛來。筆法圓滿之後,鍾岳提起筆的時候,就成竹在胸了。
……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共」即「拱」。這幾句話,表面上看來,非常容易懂。孔子提出來,為政最重要是「德」。說到這裏,我們要注意,春秋戰國時代,「道德」兩個字,是很少連起來用的,那個時候,道是道,德是德;魏晉南北朝以後,到唐宋之間,才把這兩個字連起來,變成一個名詞為「道德」;到現在年輕人一提到道德,都當成討厭的名詞。這是文化思想的演變。
……
南懷瑾大師是學者,是國學大師,不過敘述的文字都是很平實的語言,不似季羨林這樣的文學、國學大師,可以將文字更具可讀性和文學性。
但是文學往往是抽象的。綠樹蔥蘢,可能有文化的人,會一眼明白何意,但是對於文學小白來講,不如綠樹茂盛來得直白,有畫面感。
鍾岳進入狀態之後,往往用筆就愈發老練起來,枯筆直至墨盡,不然絕不沾墨。
書法社的幾個同學見到默默創作的鐘岳,都過來參觀參觀。更多的,就是想看看這個初學者幾斤幾兩,來獲取內心一絲優越感。
「這人寫
第七十一章 班門弄斧(為Alston–king堂主加更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