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到起點的單間小屋,黑遠百無聊賴地等待治療數據回傳,黑陶則閉着眼在黑遠懷中開始琢磨起今天收集到的病灶。
黑遠看着床上的徐令東,內心忽然激動起來,如果黑陶預計的不錯,今天他們就能順利積滿兌換修復徐令東身體材料所需的積分。
想到這裏黑遠又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他抱着黑陶在本來就不寬敞的房間內來回踱步,弄得黑陶一陣陣眩暈。
「老頭子,急什麼,該來的總會來,別走了我快吐奶了。」
黑遠也發現自己不夠淡定,訕訕地靠牆坐下,但是內心的躁動依然還是無法抑制。
「對了兒子,愛麗絲怎麼還不來道歉?她就不怕……」黑遠忽然想起這茬。
「她不會來道歉的。」黑陶說的相當肯定。
黑陶從沒想過愛麗絲會來向黑遠道歉,王有王的尊嚴,絕不會向不如自己的人低頭。即便面對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王的選擇也鮮少是道歉,要麼除掉對方,要麼自裁,這就是王的生存法則。作為一個行業最頂端的人,擁有千千萬萬擁護者,王如果輕易道歉,那麼將如何讓手下的人信服。
「那她不怕……」黑遠有點佩服愛麗絲的骨氣,小鬼果然不辜負那一身女王氣勢。
「你替她着什麼急,如果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病灶大王,她可能還會迂迴的過來求我。可依我現在的實力,即便病灶感染源配方多麼特殊,只要找個精通病灶醫理的病灶職業者替她診治,她就能安然無恙。她這麼家大業大,相信手下上臣里一定有很多病灶職業者。」
連秦宏御手下都有好幾個等級不錯的病灶職業者效忠,何況愛麗絲這個真正的貴族。
「啊,這麼說我們不僅沒教訓到那丫頭,還平白無故丟了個大客戶!」黑遠說這話差點跳起來。他一貫秉承中庸的思想,退一步開闊天空,為什麼要和一個小丫頭置氣,壞了大事了。
黑遠轉而又看了看依然昏迷的徐令東,瞬間不認為自己有錯,中庸有什麼好的,就是他一直習慣息事寧人,覺得和平社會能有多大的仇恨,因此不思進取,所以才害了徐令東。他今天的強橫沒錯,絕對沒錯,如果身為特約經紀人首先向對方低頭,那麼黑陶還怎麼在愛麗絲面前佔據優勢地位。
兩種矛盾的思想一直在黑遠腦中盤旋鬥爭,黑陶感覺到黑遠肌肉的緊繃,嘆了口氣說道:「老頭子你沒錯,就算你不正面對抗愛麗絲的挑釁,我也會找機會挑釁她。」
「這……」黑遠看了看稚嫩卻一臉算計的理所當然的黑陶,瞬間明白黑陶這是早就有了打算,黑遠不由敗下陣來。
屬於他兒子的世界果然太過遙遠,一個半點大的嬰兒,總能先一步考慮全局。作為父親的自己似乎只能看着兒子的背影前進,全都弄反了。也好,在兒子的身後也好,至少他能好好保護黑陶的背後沒有人能輕易偷襲。
「老頭子,我們才是大客戶,別犯愁了。」黑陶閉上眼陷入深深的沉思。
像愛麗絲這樣技術性投胎,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王,表面看起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得肆意妄為,可誰又能真的在獲得的同時不用付出呢?哪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愛麗絲既然享受到家族的物質和庇護,自然有為家族『付出』的義務,所以某些事容不得她耍小孩子脾氣。
黑陶太清楚所謂大宗世家裏面的水深,曾經的他不也為了修煉的便捷選擇技術性投生到豪門大家,可是他累了,那麼多輪生活經歷都沒有現在舒服安逸,讓人戀戀不捨。
黑陶慢慢睜開眼,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這個處處為他着想的父親,發自內心的笑出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沒有泰山般的實力,可總是讓人覺得比泰山更可靠。雖然一度窮到快要揭不開鍋,可仍然不放棄他,體腔內有一顆為了他什麼都願豁出去的心。
原來父愛如山,是這個意思。沒有利益的牽絆,沒有家族的使命,沒有陰謀陽謀,更沒有血脈至親間的算計。能得到這樣一個父親,才是他黑陶的幸運。
黑遠忽然感受到懷中兒子氣場變得柔和,有些不自然的喚了聲,「黑陶」。
黑陶回過神,立即移開目光,眼中的尷尬稍瞬即逝,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肉麻感性。當黑陶再次回視黑遠時,目光又變成以往那樣稍微有些距離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