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上管線,混亂的氣息卻並沒有恢復,爐心內部的溫度越來越高,已經開始有火苗竄出。
張乾也非常吃驚,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現在他就像站在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邊上,要不是修為夠高,以防禦法術護體,恐怕早就被爐溫給燒焦了。
一眾學徒早就逃得乾乾淨淨,偌大的工坊里,就只有他和楊安石兩人。楊安石是首席學徒,造成這麼大的事故,他暗付自己也沒臉去見老師,乾脆配張乾一起留下。
見張乾的舉動果然沒用,他嘆了口氣:「張乾,趁爐子還沒爆,你也快逃吧。」
張乾沒有理他,這時心裏只想的是,為什麼沒有效?
他定下心神,又觀察片刻,這才明白。原來是這邊堵塞久了,就算把管線接對,氣息仍然糾結在一起,一時難以暢通。要在平時,這當然不是問題,只要等氣息自行通暢就行了,但此刻已到了萬分危急的關頭,只能用手去整理恢復。
這原本就是張乾的拿手好戲,隨着他修為精深,能夠撥動影響的物性氣息,等級已經越來越高,原本需要用全物性手套才能做到的事,現在空手就可以,所以他也很久沒用過手套了。
事不宜遲,張乾立刻伸手去恢復氣息流通。哪知手剛湊近爐心,就覺一股灼燒劇痛,手指已經被熱力給燒傷。他忍痛去撥動氣息,然而卻毫無效果,他這才知道,這座煉器爐等級實在太高,已經超出了他能影響的範圍。
說不得,只能再用他又愛又恨的全物性手套了。張乾從乾坤袋裏拿出手套戴上,再次伸手過去,隨着手套泛起相應的色彩,張乾成功觸動氣息,同時手套還隔絕了熱力,避免他再被燒傷。
暗道這真是一件好法寶,要是沒有上面的詛咒,就更完美了。
感嘆一聲,張乾不敢耽擱,隨即開始專心致志的撥動起氣息來。隨着他一雙妙手,堵塞混亂的氣息流動終於恢復,爐心的運轉恢復正常,內部溫度隨之降低,爐外的火焰也降了下去。
楊安石本來自付必死,哪知見張乾拿出一雙手套,在空氣里揮舞撥動,煉器爐竟然漸漸恢復了正常,一時間不明所以,驚訝的張大了嘴。
最後,當氣息徹底流通以後,張乾又把受損的咒文關閉。隨着煉器爐嗡的一下輕顫,爐心熄滅,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這次事故來得極為突然,張乾果斷處置,其中兇險之處,實在難以盡述。
當煉器爐終於熄滅後,他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放鬆,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氣,額頭後背已是大汗淋漓。
「我的媽呀,差點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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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剛剛做了什麼?」
楊安石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不可思議的神色。這不能怪他,任何一個理智清醒的煉器師,看了張乾剛剛那一通操作,也會是同樣的表情。
這實在沒法解釋,張乾敷衍道:「呃...這是師父秘密教給我的緊急處置手法,你可別說出去。」
「原來如此。」楊安石恍然,這就說得通了。
他對孔令辰敬若天人,連忙道:「你放心,我絕不敢說。」
說着,他又奇怪道:「不過,你是怎麼肯定圖紙錯了的?」
剛剛所有人命懸一線,要不是張乾堅持己見,真會有不測的後果。
這又是個難題,只要張乾不說出自己能看穿物性的秘密,就難以回答。好在這時候,孔令辰匆匆趕到。
逃走的學徒通知了他,孔令辰一聽這還得了,連忙趕來,一路上心下惴惴,生怕一個不好,煉器爐就炸了。
他修為高強,足以自保,但煉器營里數百個學徒和工匠,還有衛兵等人,恐怕都在劫難逃。
好在害怕的事沒有發生,他走進工坊時,赫然發現煉器爐已經成功熄滅。
「安石,幹得好。」他高興的道:「沒想到你平日不顯山不露水,竟有這樣的本事。」
張乾天賦再高,畢竟只跟他學了三個月,楊安石雖然只是學徒,卻已跟隨他十多年了,所以看到眼前情景,孔令辰第一個想到,就是楊安石做的。
楊安石連忙道:「老師,這全都是張乾的功勞。要不是他,煉器爐早就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