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乾轉過頭,發現竟然是胡思韻。她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夕陽在她身上灑下一片金黃。
張乾驚訝的道:「思韻,你怎麼會來這裏?」
胡思韻道:「我聽麵店老闆說了這件事,就趕緊過來了。張乾,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傷心了。」
張乾沮喪的苦笑一聲:「可是,他們是因我而死。」
「因為你?」胡思韻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張乾嘆了口氣:「我因為私下做的一些事,結下了仇家,他們幾次對我下手不成,就把報復的目標轉到了師父身上。所以要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死於非命。」
胡思韻問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
張乾搖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幫人就藏在凌雲學宮,而且身份不低,也許就在你我身邊。」
見他越說越是驚悚,胡思韻瞪大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思韻,我很謝謝你的關心,但這事你還是別卷進來的好。」張乾頭也不回的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會兒。」
胡思韻靜立片刻,突然走到張乾身邊,也學他般,坐到墳墓前。
不知她想幹什麼,張乾驚訝的轉過頭。
卻見胡思韻對着墳墓道:「宋先生,你想張乾怎麼做,能告訴我嗎?」
「什麼?」張乾一怔。
胡思韻卻一臉嚴肅,側耳做出傾聽狀,還不住點頭,好像真能聽到墳墓里發出的聲音。
張乾看得目瞪口呆,這丫頭沒毛病吧?還是她懂什麼招魂秘術,真能聽到死人說話?
片晌,胡思韻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着,她轉過頭,一臉認真的道:「張乾,宋先生讓我轉告你,說你既然是他徒弟,就不要坐在這裏自傷自惱。」
「那些人傷不了你,只敢找他這個凡人報復,說明他們不過是一群卑鄙小人。他讓我問你,你是要為那些人的卑鄙行徑,繼續懊悔呢?還是要把他們找出來,為師父報仇?」
張乾這才知道,胡思韻是借宋雨軒之口,來勸解自己。是啊,以師父的性格,就算自己在這裏坐上三天三夜,他也不會高興的。
清平鎮那個衛兵說得對,為師報仇,天經地義。現在自己能為師父師娘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想到這裏,張乾只覺心中豁然開朗,他大笑一聲:「這還用問嗎?」
說着,他一下站起,走到宋雨軒的墓碑前,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同時大聲道:「師父,你的話我聽到了。我張乾今天在這裏發誓,一定會找出那幫兇手,為您和師娘報仇雪恨。」
「就算將來大考之後,我離開長空嶺,但只要知道他們是誰,不管對方是何身份,有多位高權重,我都必定會回到這裏,親自把他們手刃於您的墓前。」
言罷,張乾一掌拍在旁邊的樹幹上。這時的他,已有煉體巔峰的修為,加上此刻心中激盪,全力一擊威力絲毫不亞於武技高手。
就聽得喀嚓一聲,碗口粗的樹硬生生折斷,轟然倒地,半截樹幹矗立在墓旁,就像應誓而插的匕首,讓人觸目驚心。
「若違誓言,就有如此樹!」
發完誓言,張乾轉身對胡思韻道:「思韻,謝謝你。」
見他振作起來,胡思韻也非常高興。她走到墓前,也跪下磕了一個頭:「宋先生,您都聽到了,我相信將來總有一天,張乾會把仇人帶到您的面前。」
「所以,您和夫人就安息吧。」
「好了,我們走吧。」張乾把師父的遺物裝進乾坤袋,轉身離開。胡思韻甜甜一笑,跟了上去。
這一刻,張乾只覺如釋重負,沉重的情緒一掃而空,心中充滿鬥志。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就算是學宮的太常,司業,甚至天王老子,也一定要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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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月,張乾全力投入到修行中,為即將來到的四大學宮精英賽做準備。
紀離容身亡,他再沒有研究丹藥的理由和動力,楊正昱那兒也不去了。楊正昱雖然感到可惜,但一想張乾若是能在精英賽取得佳績,將來拜入九鼎門也更有好處,也就不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