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薇愣了一下,打量着姚姬的臉。
姚姬覺得自己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了,只是不想得罪郭薇、讓兩年的心思都打了水漂。若非有隱情,姚姬不是個怕人嫉妒報|復的人!
郭薇顯然有點不太捨得,猶豫了片刻,似乎想起了姚姬多次袒護她的事……這也是漢王妃的最大優點。世上很多人是記不住別人以前好的時候,只要得罪一次、原先對她再好也沒用;但郭薇不是那種人。
「沒事,今晚姚妹妹陪王爺罷。」郭薇有點不捨得的樣子,卻故作大方地說道。
姚姬聽罷也不再客氣,說道:「我說完了話,定會儘量勸王爺過去、陪着王妃。」
郭薇輕輕點了一下頭:「妹妹要找王爺說甚麼話?」
姚姬道:「以後告訴王妃,現在我想先單獨告知王爺。」
大隊人馬又行進了一會兒,衡州城趕來迎接王妃儀仗的官員、護衛都到了。按照禮制,漢王的地位更高、他是不能迎出城外的,因此只派遣了官員。
漢王妃隊伍的前方傳來了一陣對答的聲音,然後車馬繼續前進。
城門內外奏樂,王妃的車馬儀仗在整齊騎兵的護衛之下,陸續進了衡州城門。接着大群人馬便在官員的帶引下,徑直前往漢王中軍行轅。
及至行轅的大門口,周圍已被護衛軍隊圍得水泄不通。朱高煦似乎出門來了,這時王妃在宮女的攙扶中走下了馬車。
而姚姬等都沒有下車,她聽見王妃的聲音道:「妾身拜見王爺。」果然朱高煦熟悉的聲音也傳來了,「王妃舟馬勞頓,一路辛苦了。王貴,你帶着王府宮眷去內宅。本王與李先生等談完正事,再入內見面。」
王妃的聲音道:「妾身遵命。」
姚姬終於沒忍住,再次挑開車簾一角,循聲他們的聲音看過去。正好朱高煦也正往這邊看,倆人都瞧見了對方。姚姬意外之下、心裏頓時一陣顫動。
雖然朱高煦當眾一本正經地與那些官員、王妃說着話,但心裏是惦記着姚姬的。他或許也很容易地判斷出了,姚姬就在王妃下車的馬車上;因為姚姬與王妃的關係很好,朱高煦還曾問過。
倆人對視一眼,朱高煦便不動聲色地繼續與別人說話。姚姬也輕輕放下了車簾,可是心裏卻久久不能平息!
那瞬間的悸動,仿佛在姚姬死水一般苦悶的心境中、投入了一粒小石子,激起了陣陣的漣漪。她的情緒忽然便沒那麼低落了,似乎重新恢復了些許生機;心境卻也更加凌亂,她的腦子裏一團亂麻……
自從姚姬收到了枚青的密信之後,心情就沒好過。她的心每天都被那些事糾纏,對周圍所有事都心不在焉。然而她的身體很奇怪,剛剛只是與朱高煦對望了一眼,便莫名地喚醒了她肌膚上、身體裏的記憶。
姚姬知道,漢王之所以那麼寵愛她,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姿色。漢王府除了妙錦,沒人能與姚姬的美|色相提並論;但妙錦性情太冷,她胸襟里的某些部|位、也不如姚姬那麼誘|人……然而姚姬並不在乎,這一切是否膚淺、是否不可靠,她完全迷戀於那樣的感受中;即便她總有美色衰退的一天,她也不願去多想。
她只在乎她的身體血液里,殘留着朱高煦的東西,並完全地接納它了。朱高煦也讓姚姬自始至終從不吝嗇她的身子、她覺得一切奉獻都很有價值。
尋常還算很從容沉穩的姚姬,此時已覺方寸驟亂!興許是因為關心則亂,姚姬太不想失去以前得到的寵愛了,連一丁點也不願意退讓!
她想延續二人的一切,再看到他那充滿渴求的火|熱眼神、想體驗被盯着身體時的羞意與心跳,而不是絲毫的猜忌與防備。
就在這時,王妃郭薇回到了馬車上,眼神奇怪地看了姚姬一眼。姚姬見狀、向郭薇微笑了一下,她心下明白自己的臉色不好,可能被王妃瞧出來了。
「還不舒服嗎?」郭薇問道。
姚姬差點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才明白她自己說過、坐馬車久了頭暈犯嘔(當然那只是假話),姚姬當下忙點頭道:「一會兒休息一番便沒事了,多謝王妃掛念。」
馬車很快動了起來,宦官王貴帶着家眷的馬車,徑直駛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