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少;朱高煦光是在樓上看,是看不見他的。
朱高煦並未急着下樓,又等三支香燃完,這才拿大帽戴上,轉頭看向王斌:「你繼續盯着,我先走了。」
王斌神情緊張,抱拳道:「公子小心。」
朱高煦點點頭,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親自趕着馬車,過秦淮河,直趨南岸的一家大酒樓。馬車停靠在門口,肩膀上搭着白布的後生便一臉笑容走了過來,對着馬車後面哈腰道:「客官,您裏邊請!小的會叫人替您照看馬車。」
車廂里沒人的。朱高煦從前面走下來,將鞭子遞給小二,道:「昨日下午,我訂了一桌今天中午的酒菜。」
小二將鞭子拿給另一個人,忙道:「客官請。」
走進大堂中,小二便轉頭問道:「請客官告知,您用甚么姓名訂的桌,小的馬上去掌柜那裏瞧。」
「鍾斌。」朱高煦道。他依舊戴着大帽,面朝人少的地方。
「哦!」小二恍然道,「您還請了客的,有兩位已經到了。客官不用等,小的這便帶您去雅座。」
朱高煦一面留意觀察酒樓里的狀況,一面跟着小二從一道寬敞的木樓梯走了上去。大堂里的桌子旁都坐滿了人,有的食客已經把酒都喝得差不多了,有個大漢撩起袖子,光着手臂紅着臉正在划拳。
「叮哐……」不遠處有人把盤子給摔壞了,立刻便有人上去拾起碎片,與那食客理論。
到了一道雅間門口,那小二敲了一下門,等在那裏。正是午膳時候,這家酒樓生意很好,整棟房子裏都鬧哄哄的,反正裏面就算應答,小二也聽不見……於是小二便推開了房門。
朱高煦頓時看見李景隆和另一個俊朗的漢子坐在圓桌旁邊。那倆人回過頭看向門口,李景隆張開嘴,立刻站了起來,另外那漢子也跟着站起來。
朱高煦從袖袋掏出兩張寶鈔,塞到小二手裏,「等三炷香工夫,便將咱們訂好的酒菜端上,暫時甚麼東西也不用送來。」
「好勒!」小二高興道,彎腰點頭道,「貴客,謝啦!」
朱高煦走進雅間,反手將門關上了。有一道門隔着,吵鬧聲頓時稍微消減了幾分,但空中仍然瀰漫着「嗡嗡嗡……」的人聲,那是無數聽不清的說話聲匯聚在了一起。
李景隆抱拳,沉聲道:「高陽王居然真的來了。」
朱高煦謹慎地拿手指做了個動作,點頭道,「家父是很有誠心的。這位應該是趙輝趙千總?」
那長得俊朗的漢子抱拳道:「正是末將,見過公子。」
「坐下,咱們坐下說話。」朱高煦招呼道。
趙輝很見事地提起茶壺,在朱高煦的位置面前,將一個茶杯倒上茶。但朱高煦不會喝。
「說實話……」朱高煦坐下來就開口說道,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繁文縟節,「李公處境堪憂吶!」
李景隆皺眉道:「費了不少勁,總算免了罪。」
朱高煦搖頭道:「該說是暫且免了罪。李公兩度喪師以十萬計,朝中想清|算你的人太多了。李公此時應多為自家思量,是等着被秋後算賬,還是另建豐功偉績?」
這些關節,李景隆願意私下裏見面,恐怕早就權衡過了的。
朱高煦頓了頓,繼續勸道,「家父兵強馬壯、勢如破竹,咱們什麼實力李公也見識過。李公出身名門,精於兵法,在朝中也算名將,李公如此大才、手握重兵尚且如此,局勢不是很清楚了麼?」
李景隆握緊拳頭,「若非那陣大風,勝敗未可知也!」
「都過去了,說那些也是無益。」朱高煦道,「這場變故,不過是宗室與朝中奸臣的角逐,李公等還是大明勛貴,原不必死抱住一顆將傾之樹……況黃子澄那棵大樹,現在李公抱不住了不是?」
李景隆默默不語。
朱高煦語重心長地嘆道:「樹挪死,人挪活啊!咱們給李公指了條明路,李公若不另闢蹊徑,如何能從坑裏爬出來?」
他又轉頭看向趙輝,「兄弟子承父業,因父輩功勞蔭受千戶,在外金川門守城門。若想更進一步,尋常之下,恐怕到老也最多千戶了。」
「公子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