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天機子一臉茫然,好像搞不清楚狀況。
「別再叫我老朋友,我受不起!」血魔王一拍桌子,大有撕破臉的架勢:「本王早知你是魔教中人,依然看破不說破,待你如上賓,視你如摯友。而你都做了什麼?處處算計我,竟敢把主意動到我女兒頭上!」
「血魔兄,你消消氣,我知你牽掛愛女,心中怒氣難平。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如你我坐下來好好想想應對之策。」天機子顯得很無辜,不停地勸着。
「閉嘴,本王再也不會上你這奸賊的當!」血魔王厲聲道:「當年本王有心培育後裔,你不辭辛苦,替我尋來兩件天地地寶,數百年來本王始終對你感恩戴德。我卻沒料到,這一切,原本就在你的計劃之中!」
說到這裏,血魔王好像看穿了一切,瘋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一入幽冥,命運不定……你這八字忠告,正是在阿蘿紗凝聚成形時所說。哼,你那八字真言,不是留給我的,是留給阿蘿紗的!你早料到此女性格叛逆,用這八個字激她前去幽冥之地,不是嗎?」
「血魔兄,你為免也太高看我了。那是五百年前的事情,在下還沒有那種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本事。」天機子苦笑連連,顯得很冤。
「你當然沒有那個本事,這一切,皆是你步步為營,精心策劃好的!」血魔王冷笑道:「若非你當年暗示,本王也不會給她取阿蘿紗這個名字。那丫頭從小喜歡聽你說各種見聞,是誰屢次對她描繪魔族當年如何風光,是誰一次又一次對她吹噓天魔帝尊當年如何強大?」
「血魔兄,當年是你請我為小郡主啟蒙,也是你邀我有空常來天魔城坐坐,為小郡主講述一些趣聞。怎地到了今日,這一切都成了我的過錯?」天機子這話有點軟中帶硬,表明了態度,堅決不背那個鍋。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
血魔王恢復了一貫的驕橫霸道,說打就打,一點也不含糊。
他化作一抹血光,毫無徵兆地朝着天機子襲去。
天機子不慌不忙,往旁邊挪動了一步。
那一步,仿佛跨越了時空。
猶如人劍合一的血魔王,頓時撲了個空。
血魔王似乎也料到對方有此一招,立刻換了殺手鐧。
空氣中瀰漫着血光,整個血海仿佛跟着沸騰起來,掀起了滔天浪花。
血逆殺!
血魔王使出來的這一招,藉助了整片血海的力量,威勢驚天動地。
就算是當年蠻力王遇到此招,也是體內氣血翻湧,難受得要死。而眼前的天機子,竟然紋絲不動,好像站在那裏看風景似的。
他注視着血魔王,面帶微笑道:「血魔王,你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並非我想走到這一步,是你逼我走到這一步。」血魔王停止了進攻,剛才似乎只是一次試探,他已經找到了答案:「你不在封號榜,如此輕而易舉便接下了我的血逆殺,除了天魔教那位的傳人,我想不出你還有別的什麼身份。」
「血魔兄,我是妖是魔,有那麼重要嗎?」天機子始終不溫不火,完全看不出剛剛經歷了一次險象環生的巔峰對決,他一字一句緩緩道:「天下妖族對你如何,血魔兄心中有數。自你得到封號那日起,你心中便向着魔族。」
「放屁!」血魔王怒喝一聲:「本王看不慣妖族,同樣看你魔族不順眼!」
「血魔兄,何苦自欺欺人呢?你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罷了。」天機子道:「你早懷疑我身份,卻與我結交。你遲遲不肯飛升,耗費數百年光陰孕育後裔,為的並非血魔城後繼有人,而是讓你的後人去做一件讓你心中猶豫不決的事情。否則,你不會為小郡主命名為阿蘿紗,我說得對嗎?」
血魔王陰沉着臉,不置可否。
天機子仿佛對方肚子裏的蛔蟲,洞悉了血魔王的心事,又道:「你早已與天下妖族為敵,卻遲遲不肯歸屬魔族,為的是什麼,名聲嗎?我想不是,血魔兄特立獨行,從不在意世俗的看法。只因你體內那一半妖族血脈,讓你本能地不願幫助魔族去對抗妖族。」
血魔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