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你在那裏。」
「我感覺的到。」
「你害怕了。」
「你害怕我們。」
「你害怕改變。」
「我不知道未來如何。」
「我來這裏,不是告訴你,一切將怎麼結束。」
「我是來告訴你,一切將怎麼開始。」
「我要掛電話了。」
「當這一切結束之後,世界會走向何方。」
「我把這個選擇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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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托馬斯·a·安德森(thomas·a·anderson)猛然抬起頭,邊大口呼吸邊平復自己劇烈的心跳。
數秒之後,隨着心跳逐漸放緩,周圍的聲音才逐漸傳進他的耳朵。
那是鍵盤的噼啪聲、複印機的嗡嗡聲、壓低音調的交談聲以及往來奔走的腳步聲。
接下來,有些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讓他看清楚了面前的事物,那是一台十七寸的背投顯示器,屏幕上正顯示着幾排還算正常的程序代碼,以及它們下面那無數排足以令人密集恐懼症發作的亂碼和debug程序對它們提出的錯誤警告。
顯示器旁邊,是嗡嗡作響的電腦主機、沒有幾隻筆的筆筒、散亂放着基本編程代碼書籍和些許雜物的桌面書架,盛有冒着熱氣的咖啡的馬克杯,以及一小盆不太健康的綠蘿。
這些物品全都擺放在一張純白色的,帶有兩隻抽屜的小型電腦桌上,而這張電腦桌則被半人高的半透明塑料圍擋圈住,和其他同時的桌子互相隔開。
從不遠處牆壁上的窗戶向外看時,可以注意到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頭頂的天花板上,冷冷的白熾燈正為這些幾乎沒有空位的工作隔間提供照明。
隨着熟悉的事物逐一映入眼帘,安德森剛剛甦醒時的些許迷茫逐漸消失,記憶也開始恢復。
對,這是自己的辦公室,而自己正在為完成公司安排下來的工作而「自願加班」,之前因為實在太困而泡了杯速溶咖啡,但在等待咖啡冷卻的時候稍微歪了一下身子,結果不小心睡着。
由於每個人都很忙,所以並沒有誰從隔間探出頭來關心自己是不是太累,小憩之前和醒來之後的環境完全沒有什麼差別,至少安德森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說到工作,純粹是相反意義上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安德森一邊刪除那些睡着時壓出來的亂碼一邊想。
那些搞電子計算機的先驅者們,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把代表年份的字段長度設定為兩位,即84年代表1984,95年代表1995,起初還沒有什麼問題,但這個問題在進入1999年後直接升格為「千年蟲」:1999年12月31日23點59分59秒的下一秒,應該是哪一年?1900?2000?人類本身不會有問題,會出問題的只有那些已經擴散到方方面面的電子計算機,任何本身功能同時間有關的設備都有可能出現故障。
而安德森所在的軟件開發公司便是為了提前解決「千年蟲」對自己開發的所有軟件的影響而要求員工加班加點的。
這裏的重點在於「提前」和「自己」,借着這次危機踩着其他軟件公司上位這種事,不出所料的話所有軟件公司都是這麼想的。
解決這個問題的基本思路,是將兩位數的年份改成四位數,但因為牽扯太多且之前沒有成功案例可以參考,所有公司的程序員都是摸着石頭過河,所以誰能第一個解決這問題,誰就是行業領頭羊,別人都要看它臉色行事——當然,也有可能遭遇挖角和黑客攻擊。
但,這個修改也很有問題,因為等到9999年的時候,四位的年份會再次不夠用,到時候要怎麼做?或許會有人認為曆法不可能一萬年都沿用同一個,但世事無絕對,還有認為一萬年之後的人能自己解決這個問題……這不就和當初把年份定為二位數圖省事的傢伙一樣惡劣了嗎?
要讓安德森來說,直接把年份格式定為int,超出宇宙壽命的年份你們怕不怕?
不過,這些事同安德森